艾全勇把今天赚的银子都拿给李秀兰，刚坐下来，肚子一阵咕咕叫，顿时感到饥肠辘辘，这才意识到原来从早上忙乎到现在，连一口饭都没有吃上，完全是靠一股子兴奋劲撑着。
他让李秀兰赶快做饭。
“已经在做了，你没闻到到味吗？今天晚上吃鱼。”李秀兰的笑容今天一直就没有消失过，感觉比过节还高兴，走路说话都轻快了许多。
艾全勇闻了闻，空气中有一股炖鱼的味道，特别香，家里人已经有快一年没有粘过荤腥，此时闻到味的他已经有点等不及了，感觉更加饿了。
原来艾全勇还在跟人谈事的时候，李秀兰想到他早饭没有吃就出门，午饭也没来得及吃，干脆就让儿媳妇早早地提前做了饭菜。
艾馥看到娘要做晚饭，自己端起小板凳，屁颠屁颠跟着钻进了灶房。孙书恬拨开灰烬，里面还有没有燃着火星的干树枝和干树叶，轻轻吹一吹火苗就出来了。大锅拿蘸油布擦擦，就准备煎鱼了。
“不够，娘。”艾馥站在灶台一旁的板凳上喊道。
“什么不够？”孙书恬奇怪地问。
“油不够，再加点呗。”艾馥边比划边说。
“油多了，不好吃，还浪费。”孙书恬给孩子解释。
油加多了，肯定是不好吃，但是就那么一点薄薄的油，更加不好吃，还把鱼浪费了。“加点油，娘，会好吃的。”，艾馥急得快哭了，脚一滑，差点从板凳上摔下去，幸好扶着灶台边，才没摔着。
孙书恬也是个惯孩子的，自己本身也是秀才的女儿，自小也不缺吃喝，只是后来家中出现变故，家道中落，不得以嫁给艾正力以后，才在生活上收敛节省。
现在看到小闺女那着急得泫然欲泣的小表情，她不禁哼哼两声，鱼都是自己闺女招来的，多吃点油还不能满足吗？那是必须满足的。孙书恬狠下心来，挖了一大勺猪油，放到锅里。
艾馥又拿来姜，站在小凳子上指挥。孙书恬洗了洗，切了几片姜丢到锅里，姜色变金黄时下鱼，滋啦一声，一小会儿鱼的一面就煎成金黄色，再翻转到另一面继续煎，差不多时，加上一大锅热水，慢慢熬成雪白的鱼汤，然后下入之前泡发好的山蘑菇，快起锅时，放一些盐，撒一把自家的小葱和芫荽，那香喷喷的鲜美之气弥漫开来，萦绕鼻端，令人垂涎欲滴。
一大盆鱼端上桌，金黄色的鱼，灰白的蘑菇，绿色的小葱和芫荽搭配在这乳白色的汤里，简直让人赏心悦目。家里的三个人带着疑惑的眼神同时向孙书恬看去，她的脸一下红了，因为毕竟她平时的做菜水平就是各种白水煮，今天能弄出这样的炖鱼汤，简直让人刮目相看。
“媳妇儿，这鱼汤你做的？”艾正力带有一丝怀疑地问，什么时候自己媳妇也有了一手好厨艺了？
“我……做的，差不多吧！”孙书恬期期艾艾地说，伸手把拂在脸颊边的头发别在耳后，微微有点不好意思，“只是馥妞在旁边说了一些，我就按照她说的方法做，就是这样。”
“馥妞？”三个人异口同声，更加诧异了，齐齐看向艾馥。
这时候，艾馥和艾忠明俩兄妹已经坐在桌子前，乖乖地拿着空碗和筷子，流着口水看着大盆里的鱼。
“妹妹，我好想吃鱼啊！好香呀！你想吃鱼的哪块？待会儿，我给你夹。”时刻妹控哥，面对美食，也绝对不会掉链子。
“我想要吃鱼肚子和鱼头，真是太香了。”许久没沾肉的艾馥也馋得不行了，目光都没有离开桌上的鱼，只想着赶快开饭吧。
兄妹两个虽然馋得直咽口水，但是规矩还是在的，大人没上桌，始终没有动筷子。
看到两个孩子的馋相，再加上自己也饿了，艾全勇发话了，“大家都饿了，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于是，全家人围桌坐下开始吃饭。
孙书恬想先给公公婆婆盛汤，艾全勇和李秀兰表示让她先照顾两个孩子，于是她就两个孩子盛了装满鱼肉的鱼汤，把鱼肉的刺挑干净了，放到碗里，避免两个孩子被刺卡着。
艾馥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太好吃了，完全是天然绿色无污染，鱼肉细嫩，蘑菇爽口，汤香鲜美。难吃的杂粮饼子就这鱼汤，也变得回味悠长。难怪俗话说，地鲜莫过于笋，河鲜莫过于鱼。
艾家人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妙不可言、欲罢不能的美味，鱼肉合着饼子呼呼地往嘴里送，就连最秀气的孙书恬也是吃得狼吞虎咽。
本来以前吃饭，大家还要聊会天，可今天没一个人说话，大家都是安静而快速夹鱼。眼见着盆里的鱼汤快速地减少，马上要见底了，艾忠明急得一边吃一边喊：“给我留点嘛，我还没吃够呢。”李秀兰又给他盛了一碗，艾忠明一下就心满意足了，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别忘了给妹妹也盛点。”
“忘不了，你这孩子，怎么不想着点奶奶呢？”李秀兰假装吃醋，故作生气地戳了戳他的小脸蛋。
“奶奶，你都吃了三四碗了，再吃就肚子就撑坏了。”艾忠明嬉皮笑脸地说，“你看妹妹，一碗都还没吃完呢！”
“小皮猴，皮子痒痒啦？”李秀兰眼一瞪，一只手举起，佯装作势要打他。
艾忠明以为奶奶真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