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每个人的内心跟明镜似的,他们是在博石头,而是你死我活的拼斗!
拍卖即将正式开始前的几分钟,汪直铭看到一位熟悉的身影走入了会场,揉了发涩的眼睛看去,来人竟然是滨崎。
滨崎是一个人,并未带随从,没闹出多大动静,在场人很少注意到他。
在注意到汪直铭投来的目光,他微笑着的招手示意。汪直铭知道滨崎是来看热闹的。在他发神之际,一位穿着十笏行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来到他身旁,递给他一张纸。
汪直铭知道本次赌的石头的裂,按照先前和毛仁峰的约定。他不假思索地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钢笔,潇洒地在纸上写下了‘有裂’。他将纸折叠好交给工作人员时,抬头看到韩烨那边也完事了。
毛仁峰展开韩烨的纸张,读出了结果,汪直铭赌有裂,韩烨则反之。
接下来,正式开始切石头了。按照规则,这块莫西沙料子要切成五分,三片石头有裂则是汪直铭赢了,反之,韩烨胜出。因为这块料子很大,切起来并非易事,过程也很漫长,在座的看客们纷纷按耐不住性子,喋喋不休地宣泄着不满。半个小时后,几个伙计将一片切好的明料搬到了拍卖台上了。观望池中有几位懂翡翠的大拿,他们按捺不住狂躁的心情,跳上台子围在明料一旁细细观看。
第一刀下去,这块料子算是大涨了。在这片料子的切面上可以看到它的种化到了高冰,水头很足,底张很细腻,还有条九分绿的色带贯穿整个切面;而且,作为博点的小裂并未影响到取料。完全可以说,一刀下去非但没有把石头切垮,而且出奇意外的切大涨了。
第一局大胜,韩烨高兴地手舞足蹈,完全不顾及在场每个人。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汪直铭看着石头切面上一条惊艳的色带,整张脸彻底拉夸了。现在他才体会到了玩石头的人为什么会在开石头时不在现场而是跑到附近的庙宇烧香拜佛了。赌石,赌的不只是七分的眼力和经验,还有三分神仙都不敢轻易夸下海口的运气。
汪直铭看似稳坐泰山,实则早就如坐针毡了。但等到第二片石头再次切涨,他再也强撑不下去了,额面上爬满了豆大的汗珠,有两滴流入的眼眶中。汪直铭忘却了双眼的酸痛,恍惚中,眼前的拍卖大厅扭曲到变形,模糊到不清晰了。
“帝王裂!”毛仁峰几乎近乎嘶吼地呼喊响彻了整个会场。
汪直铭打了鸡血般瞬间清醒了,他揉了揉苦涩的双眼,睁大了眼睛俯视而去,心情为之一振。第三片石头已经在拍卖台上了,用肉眼可以看到其上那触目惊心的裂痕,像极了一张平铺在切面的蜘蛛网。外行人也能看得出来,纵然这片石头种水色再好也会因为裂太多的缘故垮掉。
上一刻还洋洋得意的韩烨现在已经脸色蜡黄,他端起茶盏想要喝口茶,不料手抖得太厉害,茶杯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他将这事迁怒在身旁的工作人员身上,反手甩给他一巴掌,扯着公鸭嗓子谩骂不断。
第四片石头公诸于众时,众人已经明白,韩烨要彻底的输了。
这片石头上不但裂多,棉明显多了,而且水路似乎没有眷顾这个位置,因此看上去石头的底张十分差。这也说明,最后一片石头将是整块石头最差的位置。但韩烨似乎还不愿意放弃,紧绷的脸上依然写着胜出的期许,只不过,当最后一片石头露出庐山真面目的时候,他的期望就像刚才的茶盏一样,碎的只剩下渣了。
他猛然站起身,捶胸大喊。因为他太过激动,扭曲的脸面和火炭一样赤红,瞪大的双眼中布满了血丝。在众目睽睽下,韩烨一口气没顺下,活生生晕死了过去,肥胖的身躯轰然倒地,压碎了身下的灯挂椅。
汪直铭深嘘了口冷气,经历了过山车般的一个小时,他的神经也接近崩溃了,哪有心思幸灾乐祸。接下来,毛仁峰高呼胜出者时,他并没有听到,此时此刻,汪直铭双耳在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了。
散场前的十几分钟,汪直铭已经先一步离开了会场,独自站在了十笏楼外。点上一支烟,他看到一帮人急匆匆地把昏迷不醒的韩烨抬到他的专车上,几秒后,车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中。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汪直铭回头正好撞上了小五的笑脸;“恭喜铭哥。”
“走,喝酒去。”汪直铭搂住了他的肩膀,一句话概括了内心地激动。
“好,咱们不醉不归。”小五开车载着汪直铭去了酒楼。
当晚汪直铭在酒楼喝的酩酊大醉,最后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家的。次日醒来时已经十点了,他拖着软绵绵的双腿下了床晃晃悠悠地到洗漱间冲了把凉水脸,顿时间清醒了许多。在路经书房时他无意间发现门锁被撬开了,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书房是他办公的地点之一,放着关于十笏行的许多机密文件,这些文件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顺走了,对十笏行就是灭顶之灾。他忧心忡忡地推门而入,看到书桌上文件夹凌乱的一幕,心已经凉了一半了。
汪直铭顾不上去想是谁撬门进入书房翻箱倒柜,赶紧翻找重要文件。在手忙脚乱地翻腾后,他守着一堆完好无损的文件夹突然摸不着头脑了,那人撬锁进入这里只是为了搞点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