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满眼皮一抬:“没错,谣传。前几天跟几个老板吃饭,席间听他们提起过一嘴,说是有人在故意散播这种莫须有的事情。”
胡满嗤笑道:“我估计也是因为这段时间觉醒者事件多了起来,有人想趁这个机会发烂财。”
柳学冬不动声色地开口:“详细说说。”
胡满没想到柳学冬会对这件事感兴趣,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当时也没细问,只知道说是有人拿着钱找上门来求办事,让他们手下的人把一些胡编乱造的消息散播出去。”
“知道那人的身份吗?”柳学冬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
胡满一愣:“这……我不太清楚。这件事跟我又没关系,我关心这个干嘛?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只是收钱办事,正常的生意往来,还要去查别人的底?这不合规矩。”
柳学冬笑了:“什么都没查清楚就敢接这趟生意,到时候九处顺藤摸瓜找到那几个收了钱的老板,你说他们会不会把你给抖出来?”
胡满闻言,脸色顿时大变,他就是再傻也听出柳学冬的话外之音了——恐怕那个散布谣言的人身份有问题,甚至可能会引来九处。
胡满抿着嘴,朝柳学冬拱了拱手,然后话不多说,转身就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胡满走到一旁去打电话,柳学冬不打算偷听,就坐在原地等着,只依稀听见胡满在那头破口大骂。
过了好一会儿,胡满走了回来,他脸上怒意未消,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我已经警告他们了,让他们立刻把这件事停下。”
“我刚刚详细问了下,来找他们办事的并不是同一个人,我怀疑这些人背后肯定有一个团队在专门做这件事。”
“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虽然他们有着亚洲人的面孔,但他们的中文都不是很流利。”
胡满沉着脸:“所以……不排除境外势力的可能性。”
柳学冬插话道:“现在还能找到人吗?”
“我已经让他们去找了。”胡满摇了摇头,“那些人自从付了钱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我现在只能让他们把手下的小弟全派出去找,但这也只是个笨办法。而且中海那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柳学冬想了想:“这样找效率太低了——他们人多,这么多生面孔突然出现在正常的居民区是藏不住的,我猜他们肯定有更合理的方式来避免引起注意。”
“比如……”胡满脑海中灵感一现,“旅行团!”
“也有可能是更正当的身份。”柳学冬补充了一句。
“我明白了。”胡满打了个响指,“我这就让他们去盯着酒店。”
柳学冬点了点头:“我明晚再过来,希望到时候有好消息。”
胡满也点头道:“这件事承你的情,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从花花世界私人会所出来,柳学冬刚迈出半步,又停了下来——刚刚他心中下意识想的是回家,却又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暂时还不能回去。
站在原地想了想,柳学冬还是往幸福花园的方向走去了。
半个小时后,一道身影翻墙进入了小区,没有惊动任何人。
站在楼下,柳学冬抬头往上望,屋子里没有亮灯,这个时间她们应该都睡了。
走进楼道,柳学冬悄无声息地上楼,脚步声细不可闻,就连声控灯都没有惊动。
来到六楼,柳学冬在自家门前停了停,黑暗中,他看了一眼门上的“福”字,然后继续往上,走上天台。
天台上,秋千安安静静,它的前面是那片小小的菜圃。
菜圃没有荒废,依旧井井有条,边缘上还多了几坛花。
柳学冬猜测,这段时间应该是胧月暻一直在打理着。
他小心翼翼地在秋千上坐下来,尽量不发出声音,然后就不再动了。
柳学冬一直在天台上待到东方泛起鱼肚白,赶在天还未亮起时,才离开了小区。
……
柳学冬消失后的第六天。
虞红豆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在经过最初的情绪失控阶段后,那种心情虽然还未消化,但她已经能够做到将其压抑在心底,至少在外表看来她确实已经调节得很好了。
但这两天下来,令她感到担忧的事又多了一个。
那就是胧月暻。
随着柳学冬消失的日子变久,胧月暻似乎也变得有些“失常”了。
胧月暻在刻意掩饰着自己的这种“失常”,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不知全落入了虞红豆的眼中。
虞红豆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了。
胧月暻这几天做饭总是走神,不是少放了盐,就是多放了醋,要么就是把饭放进电饭锅里却忘了按开关。
不止这些,虞红豆还注意到,胧月暻总是会趁着她在房间里休息时,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到客厅打电话。
虞红豆偷偷看了座机的通话记录,发现全是打给柳学冬的,但却从未接通过一次。
就连晚上睡觉时,虞红豆甚至都听见胧月暻无意识说着梦话,反复呢喃着那句“会回来的”。
虞红豆把这些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