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那么多人几万石粮食,我说凑就能凑出来吗?”独孤合严揪着一张脸,对着石余恒嘉抱怨。
石余恒嘉听闻,对沈留祯说道:
“那个什么,沈侍中,你先回去吧,我跟合严督主有些话说。”
沈留祯听闻,形似迷茫地看了看他们两个,随即十分“懂事”地笑着说道:
“好好好,不耽误你们叙旧了,你们聊,沈某就先告辞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督主府。
出了门之后,沈留祯转过身看了看身后的大门,卸去了天真活泼的面具,神色有些凝重,忍不住捂着帕子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刘亲兵上来接他,伸手将暖手炉子塞进了他的怀里,有些发愁地说:
“哼,还要跟着去呢。我听说,那草原里头下了雪,能把人给埋里头,你呀……你就任性吧。真当这当兵的苦谁都能吃得?那动不动就要死人的!”
沈留祯瞅着他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径直上了马车。
督主府内。
石余恒嘉放下了酒盏,伸手指着他这满屋子铺张浪费的奢华景象,用鲜卑话说道:
“看看你过得这日子,你要说你真的穷没办法,你做戏做全套也行啊。你看看你这吃的用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差不多可以了,多少要再给他们一些,要不然他沈留祯到陛下跟前多提两嘴,以后有你受的!”
独孤合严听闻,顺着石余恒嘉的手指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屋子,也用鲜卑话说道:
“我咋了……我还不是为了招待你英国公这位贵客我才这么吃的?我要给你吃糠咽菜你愿意?”
石余恒嘉仰了一下下巴,似乎有些无语,随即缓和下来了语气,耐心地说道:
“行了,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现在劝你,也是为了你好。不要可惜那些粮食,现在用了,打赢了蠕蠕,陛下一高兴,指不定从南边儿要赏你多少呢。眼皮子不能太浅了。”
独孤合严冷哼了一声,样子很是不服气,看着桌上的菜肴没有吭声。
石余恒嘉看出了他有话想说只是在犹豫,于是从自己的案几处起身,走到了他的身旁坐了下来,小声地问:
“怎么了?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独孤合严听闻,有些不信任的审视了石余恒嘉两眼。给石余恒嘉看急眼了,问道: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你倒是说话呀!”
独孤合严问他:
“听说你儿子是那个女人的徒弟,你跟他们关系挺好啊?”
石余恒嘉眸光晃动了一下,随即说道:
“我儿子是太子伴读啊。她是太子的师父肯定也是我儿子的师父啊。这怎么能算关系好呢?……不是各位族老觉得陛下太过信任汉人,所以非要让我争取让我儿子给太子当伴读么?……我听你这个意思怎么不对味儿?”
独孤合严听闻,立时便皱起了眉头,急道:
“你还知道你是哪儿一头的?你现在这么起劲儿的帮他们干什么?你不知道……陛下派他们来,就是为了给中部军立功鎏金的吗?你帮他们站稳了脚跟,对咱们有什么好处?……还说我眼皮子浅,你眼皮子才浅呢!”
石余恒嘉看着独孤合严,意识到可能是平城中哪个人给他打过招呼了,让他尽可能的为难中部大营,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独孤一族的族老独孤留城。
他眸光晃了晃,随即用疑问的语气说:
“我怎么不知道陛下是为了让他们立功鎏金啊?……不是你们上奏说边境告急,陛下才派援兵的吗?蠕蠕犯境你不着急啊,你还有心思想这些?”
“蠕蠕人什么时候不犯境啊,我们这几个军镇在这儿不就是防他们的么?往常这点儿事儿,不都是拨点粮草物资,让军镇扩充一下兵员吗?这一回派他们来,不就是来抢功的。”
“抢什么功啊抢功……陛下的意思,不是说打退了就完事了,是让他们来,将蠕蠕打瘫了,四五年内不能动弹。这功劳这么好立的,你立一个我看看。”石余恒嘉用轻松的语气,不以为然地怼了回去。
独孤合严似乎没有想到这一点儿,眼睛顿时有些发直。
石余恒嘉适时地提醒他道:
“不用你拦着,他们也办不成。你拦着干什么?回头都成了他们推卸责任的理由。如果说陛下点偏袒汉人的心思。回头他们事情没有办成,陛下拿着你护佑粮草不利的事情开罪,说都是因为你,他们才办不成的,到时候你亏不亏得慌!”
独孤合严顿时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
“草他阿母的,就是啊……我都没想到,光是听他们说不要帮忙了……我不帮忙我也不能出错啊。啊呀英国公,幸亏有你提了一嘴,要不然我可是掉坑里了。”
石余恒嘉笑着没有吭声。
独孤合严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哎……他们准备怎么办你知道吗?”
“一筹不展,还在想办法呢,不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办。”
……
……
沈留祯回到了中部大营。谢元一边替他将披风取下来,一边问他:
“怎么样?顺利吗?”
沈留祯长长地出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