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一听,面无表情地就看着他笑。
等他笑够了,才冷冷地说道:
“制定计划,自然要知己知彼,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难道合严督主你打仗全靠脑子一热?”
独孤合严看着谢元,眼睛里头闪着冷冷的光亮,随即又硬笑了几句,一甩割肉的餐刀,餐刀“噌”地一下扎在了案几上,说道:
“大爷我打仗的时候,你还在尿裤子呢!自己无能就是无能,还不承认……”
谢元气得抿了嘴,没有吭声。人要是对你有恶意,你说什么都是错的,争辩根本就没用。
石余恒嘉挠了挠自己的鬓角,打圆场道:
“……合严,这商量对策就是商量对策,不是为了吵架啊,要不这样,你派一支熟悉地形的边军卫队,跟着我们。我和谢统领带着骑兵队,进去探探虚实试一试。剩下的人,留给你调遣,做布防。”
谢元眉目凌厉,直接皱了眉头反问道:
“我才是大军的统领,我同意了吗?”
石余恒嘉看向了谢元,急眼道:
“我这不是商议吗?你说你没有多少胜算,我就替你想办法,你这个人怎么不知道好歹?!”
谢元伸手一拍案几,手掌落在桌面上“咚”地一声响,怒道:
“我说的话才是商议,你们两个,要不一个不愿意商议胡搅蛮缠,要么一个擅自替我做决定,都当我谢元好欺负?!”
“你跟谁拍桌子呢?!我跟英国公,哪个权利不比你大,你一个汉人女子你算老几?!”独孤合严直接破口大骂。
谢元直接按着腰间的佩剑站了起来,丹凤眼威风凛凛地睨着独孤合严,拔高了声量怒道:
“我告诉你,我来是来帮你的!你要是不欢迎,我自会找个欢迎我的军镇合作。我真是头一次见防御被敌人攻破了,还这么对待援军的!……老子不伺候了!”
谢元说罢,一甩衣摆,抬腿绕过了案几就走。
身后独孤合严被谢元怼得目瞪口呆,似乎是没有想到,刚刚一直沉默寡言,看起来忍气吞声的谢元脾气这么大,半晌才冲着她的背影骂道:
“大爷我那是诱敌深入的计策!你懂个屁!”
可是谢元已经出了门,影子一闪而过不见了。
独孤合严丢了面子,又被怼了,他在军镇一言九鼎,多少年都没有受过这般气了,顿时气得两鼻孔冒烟,随即高声喊道:
“来人啊来人!将那个不敬上官的人给我抓起来!”
石余恒嘉连忙上前去,拉着他的胳膊将他跟按了下来,用鲜卑话劝解道:
“息怒息怒,抓什么抓啊?她职位虽不高,但是也是陛下直属中护军的一个统领,你抓她不是打陛下的脸?你冷静点儿,跟一个毛头小子……”
石余恒嘉脸上表情扭曲了一下,连忙改口道:
“你跟一个女人较什么劲?”
这一边,谢元怒气冲冲,脚下生风似的往外走,刚刚出了院子,就碰见了迎面过来的沈留祯还有石余丰。
原来沈留祯和石余丰到了城墙处之后,才知道谢元和石余恒嘉被请到这里来了,于是就往这儿赶。
谁知道刚刚到了门口,就见谢元满脸寒霜的从里头出来了。
“诶?……阿元,这是怎么回事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元直接从沈留祯的身旁擦肩而过,沈留祯一边追着谢元的脚步往回走,一边焦急地问。
谢元满肚子的气,眉毛都要飞了,闷闷地说道:
“回营地再说。”
石余丰疑惑地往里头看了一眼,他也不敢一个人留在这儿,于是连忙又跟了过去。
到了营地之后。
谢元先是巡视了一番大营众人安置的情况,见一切安稳,也都安安生生的吃了一顿饱饭了,才回到了自己的帐子里头。
沈留祯他们一直奔波没有吃饭,谢元在督主府,也没有吃几口,于是两个人在帐子里头守着锅等开饭。
帐子中间放了一口半大的锅子,下头的煤火烧着,里头炖煮的羊肉汤咕嘟嘟的冒着热气。
等羊肉熟了的时间里头,谢元将在督主府发生的事情跟沈留祯说了一遍。
其实正经事情没有多少,开头全是独孤合严和石余恒嘉两个人在那儿叙旧。
难为谢元耐着性子听了一肚子,又给沈留祯讲了一通。
等讲完了,肉也熟了。
沈留祯盛了一碗,多夹了了几块羊肉,轻轻地放到了谢元的跟前,说道:
“吃吧,跑了一天了,吃了暖和。”
谢元一肚子的气,坐在案几后头根本就没有心情吃,抬眼一瞧,沈留祯给他自己盛的碗里只有两块肉,其余全是汤水,她眸光转了一下,说道:
“你做什么只吃那么少?”
沈留祯叹了一口气,可可爱爱地端着碗,一边吹气一边说道:
“我又不消耗,喝点汤就行了,你们打仗要用力气,留给你们吃吧。你的那些亲兵还没吃呢,”
谢元一听便知不对劲儿,顿时眉目凌厉了起来,问:
“那个独孤合严敢克扣我的粮饷?!”
沈留祯放下了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