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坏了事情?”刘亲兵扭过头看了马车里头一眼。
沈留祯直接说道:
“坏不了什么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是有路可以走的,到那儿看一看再说。”
……
……
沈留祯到了之后,客客气气地跟步六孤赤峰做了个儒生礼节,举着宽大的袖子说道:
“西部大人,难得啊,您能请我来府上做客,实在荣幸至极。”
步六孤赤峰冷笑了一声,说道:
“行了,别做面儿上那一套了,你就在旁边看着吧。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幕后之人。”
沈留祯微微一笑,谦恭地躬了身子,就退到了谢元的旁边,与她坐在了一起。
沈留祯来了之后,步六孤赤峰就黑着脸不说话了,一心等着佳丹过来。
沈留祯自知自己此时不受待见,于是也就安之若素,偶尔跟谢元对视一眼,安安稳稳地坐着,也就那么等着。
这期间,珠云偷偷地跑了过来,扒在前厅的门口往里头看,小脑袋一闪而过,见他爹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而且连沈留祯都来了。
她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于是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这个时候不去触她爹的霉头,等谢元他们出来之后,再去找她。
步六孤佳丹终于来了,他被人引着从院子里头过来,还没有进门呢,就看见了里头坐着的沈留祯和谢元。明显脚步一顿,站在院子中间不动了。
沈留祯和谢元都扭过头看了过去。
步六孤佳丹长得很高,肩膀宽,长胳膊长腿,再配上他的小头,更加显得像是一个巨人似的,跟旁人走在一起,尤其的显眼。
沈留祯和谢元为了表示礼貌,都站了起来。
沈留祯遥遥地对着步六孤佳丹拱手道:
“佳丹将军,幸会。”
步六孤佳丹看着他们,一双深邃的圆眼睛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终于还是抬步走到了前厅。
他木着一张脸,扫了一眼谢元,又看了看沈留祯,但是什么都没说,直接对着大厅首座上头的步六孤赤峰行了个礼,唤了一声:
“族老。”
声音很轻,也很稳,听着就不像是平时喜欢说话的样子。
沈留祯被人轻慢掉了面子,但是他并没有生气,而是依旧带着自己那甜甜的笑容,拉了谢元一把,两个人又一起坐了下来。
步六孤赤峰脸色铁黑,从座位上头走了过来,走到了步六孤佳丹的跟前。
步六孤佳丹比他高了一个头,但是低着头,顺眉顺眼的没有抬头看他。
步六孤赤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见他神色安静,没有不恭敬,脸色这才好了一些,沉声说道:
“佳丹,你是我的族人,是我的亲信。现在这两位找到这里来了,跟我说,一个月前,中部大营鳞甲的事情,是你指使人做的,有没有这回事情?”
谢元见状,微微皱了皱眉。
她以为西部大人那般的信誓旦旦说自己有法子问话,是真的有什么手段呢,结果就这么问吗?
这么问谁会承认啊,肯定会说没有这么回事啊。
“不是我做的,跟我没关系。”果然,步六孤佳丹直接沉沉地说,话语简短,透着果断和老实。
步六孤赤峰的脸色又好看了些,再看向沈留祯的时候,脸上明显出现了些许的得意之色,冷笑了一声说道:
“那看来……沈侍中这么精明的人,也有被人骗的时候。恐怕是查错了吧,要不要回去,再接着仔细查一查。”
沈留祯神色未变,一直在一旁带着微笑看着,听了西部大人这个话,他站了起来,说道:
“哎~大人,你是知道我的,我做事情一向谨慎,如果不是有确凿的证据,我也不敢怀疑到您的头上,得罪您。
为了防止大人要问,我来时,将那搜集来的证据都带来了,包括这位佳丹将军,哪一天去过哪里,都见过哪些人,说了哪些话,都一一整理了出来。
每一个口供,都有实实在在的人证,并且可以相互佐证。大人随时都可以传唤相关人证,验证真伪。”
步六孤佳丹听了沈留祯这个话,微微侧了一下眼睛,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沈留祯,明显有些慌乱。
沈留祯见状,连忙转了个身子,对着大厅外头的侍从说道:
“对了……这位小哥,麻烦你去外头跟我那个车夫说一声,让他将那口供册子拿进来。”
那侍从看了步六孤赤峰一眼。
而步六孤赤峰只是盯着佳丹看。他何尝看不出佳丹的紧张,霎时间眉头皱成了川字,沉声质问道:
“佳丹,他说什么你听见了。不要等证据戳到了脸上了才敢承认。丢我的人!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做的?!”
步六孤佳丹听闻,眼皮子抖了抖,随即破罐子破摔似的,抬着脑袋一仰头,歪了两下下颌骨,高傲地说:
“好吧。是我做的,跟我们族老没关系。”
步六孤赤峰顿时瞪圆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
“你再说一遍……”
“是我做的,跟我们族老没关系,要抓抓我吧。”他声音依旧不大,沉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