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乌雷听闻,看着被压制着的灵秀,眼眸一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元紧张地看着他。
终于乌雷还是下了旨意,说道:
“就依沈侍中说得办。”
他眸光一转,肃着脸说道:
“后头的事情你们自行料理吧,朕回宫去了。”
说罢就带着宫中的侍卫宫女,在众人的恭送声中,浩浩荡荡地回宫去了。
……
……
回去的马车上,谢元和沈留祯都很沉默,似乎都因为灵秀的事情,回不过神来。
垂眸的谢元突然问:
“你知道他们要陷害你,所以故意将灵秀送过去的吗?”
沈留祯揣着袖子,老实地回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石余诗律一个一向歧视汉人,连姬妾都不要汉人的人,突然间看上灵秀了,很是蹊跷。”
他心虚地瞄了一眼情绪沉郁的谢元,语气软了下来,说:
“灵秀的事情,我也只是顺水推舟,谁让她一直将你当做挡箭牌、救命稻草,这让我心中很不舒服。我说了,当时她只要出声说自己不愿意,我定然会将她留下来,可是她没有……今日这一幕,倒是令我刮目相看了。”
谢元没有看沈留祯,只是周身散发的气压更低了些,说道:
“我本身就比她强上许多,强大之人,本应该保护弱小,我给她挡一挡又怎么了?”
沈留祯语滞,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话来。
他心里头将谢元视作自己最爱的人,自然看不惯一个低贱不讨喜的舞姬利用她。
可是,这是他自私自利的私心,与谢元胸怀大爱的志气相悖,如果说出来,只会让谢元觉得他更加的可恶。
于是他弃了与谢元解释的心思,转而说了谢元最关心,也最有可能原谅她的话,道:
“阿元,我可以试着将灵秀救出来。”
果然,谢元听闻,顿时扬起了脸,刚刚那般不悦的威压霎时间便散了,激动地问:
“你真有法子?可是今日陛下都在场,众目睽睽之下,她一个姬妾杀了主家,如何能脱得了罪?”
沈留祯波光潋滟的眸光一转,反问道:
“谁说一定要脱罪,才能救人了?”
谢元愣住了,随即问道:
“劫狱?劫法场?……即便是我去,也不能保证能将人好好的救出来还跑掉啊。”
沈留祯听闻,抬起袖子扶了一下额头,安抚她说道:
“阿元,交给我好了,我尽力。如果有需要,我自会找你帮忙,不过,现在不需要动武。”
谢元又是一愣,丹凤眼眸光闪烁。最后,她选择相信沈留祯的谋略,于是直接利落地应了声“好。”便附又坐正了身子,不再就此事多言。
沈留祯见状,暗自在心里头松了口气。
幸好自己脑子够用,要不然灵秀落得如此下场,阿元非记恨他不可。
虽然说……他们两个感情深厚,但是也架不住阿元讨厌他,疏远他啊……
……
廷尉府的牢房中
沈留祯揣着袖子,看着里头头发散乱,一身血污的灵秀,感觉她就如同一个濒死的野兽一般狼狈落魄。
灵秀感觉到了后头的脚步声,转过身一看见是沈留祯,她愣了一瞬,随即像是突然活了一样,跑到了门边,抓着牢房的栏杆拼命地往外看。
沈留祯顺着她急切地目光往后看了看,随即明白了什么,转过头来说道:
“别找了,阿元没有来……我没让她来。”
灵秀眸子里头的光顿时熄灭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当初已经跟谢元告过别了,感激的话也已经说过了,便断了念想,抬眼恨恨地问沈留祯道:
“你来干什么?!”
沈留祯垂眸沉吟了一瞬,说道:
“我来是感谢你,不曾替那人诬陷我。”
灵秀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吼道:
“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我是因为谢将军,因为我自己!你跟那些人一样黑心烂肺,你迟早要遭报应的!”
沈留祯听闻,并没有生气,甚至露出了意料之中的微笑,说道:
“我知道,但是不管你是因为谁,我多少因为你受了些好处,所以,我愿意谋划一二,救你出去。”
灵秀听闻,冷笑了一声,转过了半个身子,表示自己没兴趣,说道:
“你会有这么好心?你不像谢将军,她要是救我,单纯是因为我需要救。你这种人,自看见我第一眼,就在考虑我是什么人,我有什么用处。
你现在想起来来救我,恐怕是想起来我还有什么用吧?……你休想!我是宁愿死了,也不愿意让你们这种人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一边嫌弃我,一边利用我达到自己的目的。”
沈留祯眼睛里头露出了赞赏的神色,他揣着袖子,脸上笑着,露出了一对甜甜的酒窝,往另一侧走了几步,看着灵秀说道:
“嗯,确实如此。可是,何必要如此抵触呢?一个人有用,总比没用强。难道你希望自己当个没用的废物?”
灵秀身子一滞,似乎有些触动,但是很快她就转过了身子,恶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