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谢元敏锐的察觉到了沈留祯语气中的异常。
沈留祯听闻将手指从那把弓上收了回来,转过身说:
“当初调查那处暗门楼子的时候,收集过他们人际往来的资料,其中就有他们的常客,只不过太乱了,没有多少价值,我也没有仔细研究过。
只不过我每次睡不着觉的时候,会当做个消遣拿出来翻一翻,他做得那些事情,导致这个人名着实令我印象深刻……”
沈留祯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调侃又嘲讽的语气,透着旁观者的凉薄。
灵秀看着这样的沈留祯,暗自恨得咬牙,说道:
“是啊,我们这些人的命就是个消遣,我看,如果不是因为谢将军不喜欢,你还想亲自上手试一试吧?……你跟那些人一样狠毒!你不配跟谢将军成亲!”
沈留祯听闻,本身平淡的表情,突然勾起了唇角笑了起来,那笑容没有温度,透着森凉,语气温和却依旧带着十足的威胁意味,说道:
“我看你是又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如果你继续仗着我们心善便得寸进尺……后果自负。”
灵秀听闻吓得眼神瑟缩了一下,这才想起了当日沈留祯跟她说过的话,他说过,只要他想,处理她轻而易举。
在见证了步六孤珠云的事件之后,她相信沈留祯有这个本事,于是更害怕了。
灵秀连忙求救似的看向了谢元,只是这一次她只用一双惶恐的眼神表达,再也没有敢乱说话。
这期间谢元一直垂眸不语,此时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按了一下灵秀的肩膀,安抚她说道:
“你误会了,留祯不是那样的人,他是属刺猬的,只有得罪他的人才需要小心,平时他并没有虐待人的癖好。”
灵秀心中并不怎么认同,她只觉得沈留祯很可怕,跟那个石余诗律不同,他的可怕是温吞的,隐形的,模棱两可的让人摸不准:
当你觉得他是个好人的时候,又隐约相信他随时会捅你一刀。当你觉得他会捅你一刀的时候,又隐隐相信他是个好人
。来着,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真不知道为什么谢将军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而这样的人为何偏偏对谢将军这么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唯命是从……ωω
沈留祯见灵秀又老实了,这才在谢元身旁的席位上坐了下来。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轻飘飘地对灵秀说道:
“说起来……那日在北部大人的府上,好像他也去了。”
谢元和灵秀听闻,俱是一惊。
谢元转过脸来疑惑地问灵秀:
“你不是说他长得很是俊美吗?能祸乱人心的那种,我怎么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
灵秀也懵了,说道:“我也没看到啊,他们府上的规矩,不让抬头四处乱看,我还饿着肚子,就怕跳坏了,没有注意……”
沈留祯说道:“人太多了,他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你们没有注意到很正常。”
他话音一转,对着灵秀说道:
“他可能是在那儿看见你跳舞了,真心喜欢上你了也说不定,我看,你不若就跟着他去了吧,他若是宠你,总比在我这儿强上许多。”
灵秀愣了一瞬,然后问谢元道:
“谢将军,你觉得会吗?”
可是谢元还没有回答,灵秀便激动地说道:
“不可能,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谁要跟着一个疯子在一起?他要是疯起来,我拿什么自保。谢将军,你一定要救救我呀,不管他用什么法子,都不要将我卖了,我不想去!”
沈留祯凉凉地说:
“你当时倒是拿出自己平时的横劲儿,直接跟他说,你不愿意啊。”
灵秀不理沈留祯,伸手扒着谢元的臂弯,哭诉道:
“我不敢啊,呜呜呜……我一看见他,就想起来他当时虐杀那个胡姬的样子了,我害怕。”
谢元温和地说:“你放心,我不会答应将你卖了的。”
沈留祯瞟着灵秀扒着谢元的手,冷哼了一声,说道:
“当真是人善被人欺,你对着我们的可是什么话都敢说,对着真恶人,倒是规矩听话的很。”
灵秀在这边儿哭,沈留祯在那儿一句接一句的冷
。嘲热讽,吵得谢元烦躁,她低声轻喝了一声,说道:
“好了,都别说了!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个可怜,一个冷漠,都安静了下来,不说话了。
……
两日后,石余诗律果然来了。
“谢将军呢?不知道她听说了没有,我与灵秀两情相悦,今日特意带了礼物,想求谢将军成全我们。”石余诗律对沈留祯说。
沈留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两眼,客气又温和地说道:
“这件事情我听说了,谢将军今日恰巧有事情进宫去了,不在家,有什么事情,我做主也是一样。”
石余诗律看着沈留祯,俊美的脸突然扯出了一个邪气的微笑来,问道:
“沈侍中能做得了主吗?上一次你将灵秀卖了,谢将军可是冒着大火将人救出来不说,还持剑行凶抢了回来。别这一回又是这般,你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