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六孤珠云根本就没有防备,直直地挨了银饼子的砸,还被铜钱糊了一头,连带着周围的看客们都遭了殃,要多狼狈又多狼狈,要多丢脸有多丢脸。
能围在前头看的,都是有些地位的人,此时反倒被台上的灵秀用铜钱砸了……
他们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紧接着便怒不可遏,纷纷叫嚷着要让家仆把灵秀给拖下来打。
结结实实挨了灵秀砸的珠云,更是直接感受到了灵秀的恶意。
她懵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施舍好心,反倒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她抬着胳膊挡着脸,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灵秀,半晌都没动。
“胆大包天!一个贱籍奴婢,竟然敢出手伤了贵人!拉下来打死她!!!”跟着珠云的女仆比谁都要气愤,声音高亢嘹亮,立时便有很多人一股脑的往台上爬。
灵秀看着那些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的人,此时才知道了害怕,连连往擂台后头躲了过去。
克三德眼见着场面有即将失控的趋势,说不定灵秀真的能被当场打死。到时候他怎么跟谢元交代,于是当即便大喊了一声:
“都下去!!!谁也不准上来!”
他一出声,沈府的那些护卫们,连忙开始加紧动作拦着。一时间倒是止住了那些听令的家仆们扑上来的趋势。
“他娘的没天理了,一个舞姬,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如此不知好歹,敢欺负到我们头上,按律法都该打死她!”
“对!打死她!!!”
其中还有些脾气好的,唉声叹气地说,打死了的就可惜了的话。
但是很快就被人顶了回去,说道:
“能跳舞的舞姬,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年年都有新人,可惜什么?!!一个刁奴,若是饶了她,天下都要乱套了!”
“我看天下早就乱套了,一个女人当都能当将军,都能领兵!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要是这天下女子都跟着有样学样,以后这世道还能有好?!……一个跟着她的舞姬都能张狂到这个地步,便是显证!”
此话一出,
。周围的鲜卑人都沉默了,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了那个说话的汉人。
鲜卑人以强者为尊,谢元现在不论是官位还是实力,都比他们这些闲着无事,好凑热闹的二世祖强上许多。
不要在比自己强大许多的人面前挑衅,会死——这是他们生存之道。
而汉人不一样了,在他们看来,汉人是一个奇怪的物种,就会因为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逞能、找死。
那名汉人一见周围安静了许多,顿时有些后悔刚刚自己说出来的话。
好好的,说这个舞姬就说舞姬,为什么口无遮拦的带上谢元……这些话在家里说,在心里头想就行了,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都怪这气氛烘托到这儿了啊!
他正暗自懊悔,忽然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清悦高昂的质问声:
“这是哪家的公子在这儿高谈阔论,我可要认识认识。”
围观的人群顿时纷纷向后看了过去,来的不是沈留祯又是谁?
那名汉人一见是沈留祯,连忙从站立的姿势缩了回去,一边抬了宽大的袖子遮挡着脸面,一边小声喊着奴仆们护着自己,急慌慌地就穿过围观的人群,跑走了。
沈留祯波光潋滟的目光从那些逃走的汉人身上凉凉的掠了过去,转而看向了台上的灵秀,穿过了让开的众人,一直走到了擂台之上。
灵秀倒坐在地板上,眼睛里头满是惊恐,用又是害怕又是希冀的眼光看着沈留祯。
沈留祯斜觑了她一眼,眼中满是冷漠,然后便施施然地抬了袖子,对着台下的众人拱手道歉:
“诸位,真是对不住了,本来是个乐事,却因为我府上管教奴仆不严,扫了大家的兴致。”
他说罢,也不顾众人反应,微微侧了好看的脸,对着克三德说道:
“将灵秀按下,当众打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足以皮开肉绽。
灵秀听闻,吓得去要去扒沈留祯的衣摆,急忙说道:
“我……我是谢将军的人,她才能下令处置我!”
沈留祯后退一步躲开了灵秀的
。手,面色透着淡漠的冷,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问道:
“还愣着干什么,我使唤不动你们了?”
克三德他们一听,再看沈留祯那瞟过来的目光,像是刀子似的雪亮,顿时心头一凛,连忙听令,将灵秀按在了地板上。
跟着沈留祯过来的人,其中本就有一个拿了刑板子的。这边人将灵秀一按,他就举了板子走了过去,挥起来就打。
顿时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还有灵秀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在这期间,沈留祯将目光又放到了台下,还在那儿出于懵怔状态中的步六孤珠云,问道:
“珠云姑娘,刚刚得罪了,我这么处置她,你可满意?”
步六孤珠云看着那被打得凄惨的灵秀,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随即恨恨地说道:cascoo.net
“再多加十板子!我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贱奴!”
沈留祯双手揣着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