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大营。
这几日谢元跟将士们同吃同住同训练。她发现,不管是魏国还是宋国,这种负责守卫京都,直属陛下的军队,相似度还是很高的。
因为直属陛下,所以物资装备充裕,几乎都是最好的,看起来相当的阔气。
也因为是护卫京都,除非有叛乱,所以上战场的机会很少,相比于边军,多少都多了一些奢靡之风,少了一些杀气。
同样的,大营里头的官衔,大多都是平城里头一些鲜卑贵族子弟,被家里人安排在这里镀金也好,锻炼也罢,总之,就是当这中护军是一个不那么危险,又合他们鲜卑人尚武的风格,一个可以安置孩子的好地方了。
当然,不同的地方也是明显的。
那就是无论如何,鲜卑人尚武风格太盛,比拼斗狠之风,比之汉人军营多的不是一点半点。
就她呆的这几天,例行的操练之外,那大营里头就没有安生过。
今天不是这个人跟那个人一言不合打破了头,就是这个伍长和那个伍长之间有旧怨,拉着两个伍的人在校场上打群架。
着实狠狠刷新了她对同袍之情的认知……
起先她还以为是这些人不服她的上位,故意这么闹腾,她还去拦过。
结果被几个校尉狠狠地嘲讽了一番,说什么她管的太宽,就凭着他们汉人的带兵规矩,怪不得打不赢仗呢。
谢元顿时堵得一口气上不来,开始怀疑人生了。
当初她在宋国的时候,明明是那个最张扬,最能挑事,最经常应付挑战的人,结果到了魏国军营还没有两天呢,她就成了那个最迂腐,最规矩,最死板的人……
关键是,谢元确实觉得魏国军队的剽悍之气值得保持。
当初她带兵,也是将人往“战不畏死”的路子上训练的。
于是,她就开始怀疑了,是不是就应该不管,任由他们因为一个眼神就发展成互殴,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持彪悍之气?
后来一想,算了。
她来到这里的目的,是督促大营里
。头的人好好履行新律法的,她也带不久。主要还是以了解为主,具体事务还是不要插手改变的好。
七天期限剩最后一天的时候。
谢元骑着马,跟大营里头的骑兵们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进行障碍赛训练。
她两旁的都是两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时不时地偷偷抬眼看谢元一眼。
这几日都是这样,谢元没有端着自己身为大营主帅的身份,几乎在这几天时间内,跟着日常训练的士兵,将大营里头的各个训练项目都尝试了个遍。
别说大营里头根本就没有她这么高职位的人,跟底层的士兵们混在一起训练的,就说她那个汉人的长相,还是个女人,就够让所有人侧目了。
谢元注意到身旁边人的目光,牵着缰绳扭过了头,给了一个浅淡且友好的微笑。
偷看她的士兵连忙慌乱地将目光移了开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远处场地上的木刺栅栏翻倒了,有人正在整理。所以他们这一队准备的时间有些长,多少有些尴尬。
谢元便主动开口问道:
“你轮值回家了吗?家里新律法完成的怎么样?”
那个士兵听闻,身子没有动,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谢元,见她用那双具有威势的丹凤眼审视着他,他心中凛了一下,回道:
“回去了说了,可是我阿耶说,他没有官位,我也没有,怕什么降职。”
谢元听闻,意外的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旁边下令旗的人高喊了一声预备。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方的赛程路上,踩紧了马镫子,握紧了手中的缰绳,手中的马鞭子也做了准备的动作,微微欠着身子准备冲出去。
谢元同样顾不得说话了,一心一意地要紧了牙关,望着前方。ωωw.cascoo.net
令旗兵一声好像“哈”的喊声,是鲜卑话中类似于开始的意思,手中的令旗随着臂膀从天斩下。
谢元便跟着士兵们一起快速地冲了出去。
好胜心强的谢元一开始就用尽了
。全力,跟其他人一样,脚下踩着马镫子,尽量伏低了身子,屁股离了马鞍,随着马儿奔驰了出去。
可是她毕竟没有做过这样的训练,上坡下坡的时候,她还跟的上,到了木刺障碍的时候,要驱使着马儿在速度极快的情况下,腾飞而起,从木刺栅栏上跳跃过去。
虽然那木刺栅栏做得不那么危险,但是高度很高,几乎到了马儿能一跃而起的极限。
谢元的马儿到了跟前到底是胆怯了,到了跟前就停了下来,然后就感受到两旁的骏马带起了一阵风,呼啸着从身边奔腾而过。
谢元一抬眼,其余人都已经策马越过了三四个障碍,跑出去老远了。
她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咬了咬牙暗自发誓一定要将这个项目补上练好了,然后稳住了心神,拉着缰绳又往后退了几步,伸手安抚了几下自己的马儿,才狠狠地打了一下马鞭子,迫使着马儿吃痛,死活从那木刺上方越了过去。
越过去是越过去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