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谢元忍不住笑出了声,说,“你这样合适吗?我要跟刘大哥告状,说你嫌弃他。”
沈留祯感到谢元的声音就在耳旁,身下的人因为笑声,胸腔在震动着。
虽然隔着一床被子,但是因为这样的亲近,他依旧觉得心里头像是泡了温泉一样,安心,温暖。
他趁机用脸颊在谢元的颈窝处蹭了蹭,在她发飙之前便翻身躺到了一旁。然后就着青色的月色,扭头看着谢元,小声地说:
“你以为他不嫌弃我吗?天天跟我这么一个半大的孩子在一处,整日的操心。还不如去找个知情识趣的女人聊聊天。
这也是你来了,他放了心,得以有了自己的时间,到处去玩,休息,这些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美。
你难道没发现么?他现在走路带风,动不动就吹口哨唱小曲,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
此时说不定他也在床上唉声叹气呢,盼着我跟你一起去军营里头呆着,别去烦他。”
谢元突然伸出了一根手指,戳在沈留祯的鼻子处,没有挨着,但是逼迫感十足,问道:cascoo.net
“你还想着要跟我去军营呢?”
沈留祯迟疑了一瞬,半晌笑了一下,心虚至极,语气软软地说道:
“没有……不想了。就是觉得有些遗憾,其实我特别想跟你进军营,看你在军营里头做事的样子……没有怎么见过,我想看。”
谢元听闻,又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起身单手在矮榻上一按,身子便轻巧的从沈留祯的身上越了过去,跳下了矮榻。
她两三步就倒向了自己的床榻,动作连贯又利落,看着尤其的省力省时间,而且还很赏心悦目,说:
“那有什么好看的,我不是也没有见过你上朝做事的样子?”
“那有什么?迟早能见的。”沈留祯立即说。
谁知谢元很快便又将他的话还了回去,说道:
“是啊,那有什么,迟早能见的,何必急于这一时。”
沈留祯不服气,说:
“你迟早会跟我一起站在
。朝堂上,所以我才说你迟早能见,可是我怎么迟早见你在军营做事情啊?”
“下次打仗,我请命上战场,你再捞一个钦差加督军的活儿,那不是迟早能见着了?”谢元说。
沈留祯听闻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恹恹,又似乎有些委屈,说道:
“那……那那什么时候才能打仗?现在陛下不想打仗。”
月色中,谢元望着床帐的顶子,长长地叹了一口去,感慨地说道:
“不打仗也挺好的……不打仗,士兵不用战死,老百姓也能过安稳日子。”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问道:
“南朝的使臣什么时候到?有信儿吗?”
沈留祯想了想说:“估计还得等个一个多月……”
谢元听闻,又沉默了一会儿,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管陈久他想干什么,如果有可能,都不要再打仗了,我不想带着兵去杀自己昔日的战友,去攻打自己曾经驻守的城池百姓。”
沈留祯看着阴影中的谢元,似乎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才问:
“阿元……如果有一天,非要你打呢,你要怎么办?这江山,迟早要一统的,你小时候不是还说吗,要学秦朝,以战止戈吗?”
谢元从鼻子里头冷哼了一声,语气有些自嘲,说道:
“那是小时候天真,总以为一切都简单。哪想过秦朝统一之前,需要经营六代,等实力足以碾压所有对手之后,才实现的大一统。
现在是北朝能碾压南朝,还是南朝能碾压北朝啊?半斤八两之间,不如都安生一点,也给百姓留口喘息的日子。”cascoo.net
谢元说着这些的时候,语气颇有些愤愤不平,转而问沈留祯道:
“你就那么自信,认为咱们有生之年,能看到魏国实力碾压南边?”
沈留祯听闻,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月色下的眉眼中,透着憧憬,他说道:
“尽力而为的话,还是有可能的吧。你想一想,我们现在还年轻,陛下又是个明君。按照史书上那些已经有过的记载,只要施政
。得当,二十年的时间改天换地的事情不是没有过……
到那时,你我四十岁,天下山河安定,我跟陛下要一个太守的职位,你领军,我领政,咱们两个治理一方,日常再教一教小孩子们读书习武,岂不是美哉?”
谢元听着她说这些,不由地也勾起了唇角,月色中两个人似乎都因为这样美好的幻想,而偷着乐,沉浸在温馨里头,谁也没有说话。
还是直肠子的谢元先从幻想中醒了过来,拉平了自己的嘴角,清了清喉咙说道: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关键是你这几天得信守承诺,好好的跑步,知道吗?将沙袋都带上,不能偷懒,回来我是要检查你的速度的。”
“哎……好……都听你的……”沈留祯故意拉长了语气,惫懒地应了。
“睡吧。”谢元下了令,便翻身背对着沈留祯,再也没说话了。
沈留祯见状,轻轻地抬脚,将被子小心翼翼地蹬到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