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互相看了几眼,又着急地看向了贺兰蛮真,可是贺兰蛮真依旧是那副气愤不满,但是又只能憋着的表情,脸色黑里头透着青,就是不说话。
众人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名校尉终于开口说道:
“汉人本来就巧言善辩,我们不要听你说,我们要见陛下!”
“对,我们要见陛下!”
谢元冷哼了一声,再次提高了声音,轻飘飘地说道:
“陛下圣旨在此,你们这是准备不听号令,抗旨不尊?”
紧接着她丹凤眼眸光一转,将目光放到了贺兰蛮真的身上,逼问道:
“贺兰蛮真,你今日才刚刚见了陛下,被降了职。因为什么你自己清楚,现在看来,真是不亏,你这些属下,是准备起兵造反啊?”
贺兰蛮真这才怒了,冲着谢元高声喊道:
“你胡说,谁要起兵造反!”
其余人吓到了,起兵造反这个罪名可不是闹着玩得的,纷纷高声反驳道:
“我们没有!”
“你胡说什么!”
“我们只是想见陛下求个明白而已!”
谢元立马出声反驳道:
“将士没有传召不得擅离职守私自进宫,你们此时不尊圣旨叫嚷着要见陛下,难道不是逼宫吗?”
谢元说着,长臂一伸,修长有力的手指指着东方的天空,高亢地说道:
“若是各位执意要去,本将不拦着,宫门就在那里,尽管去!”
听了这话,刚刚意气上头的众人顿时胆怯了下来,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不自觉地往后退回到了队列之中。
而这个时候,廷尉府的人将独孤无的头颅和尸体捡了起来,拖下了看台,只留了那一滩刺目又鲜活的血液。
那是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同伴,圣旨一下,说死也就死了,身首异处,干净利落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他们的眼神不由地便多了些瑟缩。
廷尉府自己带着收尸的担架,几个衙役利落的将尸首往担架上一放,就要离开。
周长庚对着谢元拱手道:
“谢将军
。,我的差事已了,这就告辞了。”
谢元长身玉立,同样拱手抱拳,温声说道:“辛苦了,在下就不送了。”
廷尉周长庚微笑着抬高了手,转身打头就走。他们来时如风,去时比来时还要积极。
周长庚就如同这军营有洪水猛兽追着他似的,一路小跑着到了马儿跟前翻身上了马,也不管后头那抬担架的人跟不跟的上,策马就跑,急得后头的人拼命的追……
谢元将目光收了回来,见那些人现在已经老实了许多。于是又说了一遍:
“各位有什么疑惑不满,由我谢某人解答,问吧。”
众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谢元用丹凤眼扫视了一圈他们的表情,于是主动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说这新律法的用意。”
谢元说着,单手按着腰间的佩剑,左右踱了两步,似乎在思索从何处开始。
过了一会儿,她说:
“刚刚你们在下头争吵的内容,廷尉大人已经通译给我听了。我记得有人说,为了那三十多个不值钱的姬妾,就要杀了一个校尉,这事情不合理……”
谢元脚步一顿,转而看向了台下的众人,朗声问道:
“当真是不值钱吗?”
谢元顿了顿,用威势惊人的丹凤眼逼视着众人的眼睛,好似想将这个问题,问到所有人的心里头去,见众人脸上有疑惑不解的,也有不屑的,她便接着说道:
“的确,买卖一个姬妾花不了多少钱,听闻大前年闹灾荒,一个成年女子,只需要一捧粮食就能买到。可是,如果一个女子三天能织就一尺布帛,一尺布帛就能换两升口粮,如果织得是细绢绸缎,那只会值得更多!”ωωw.cascoo.net
谢元越说越高亢,越说越急促,到了这里又停顿了一下,为了加重语气,还气愤都点了一下脚下,然后她语气突然一松,又问:
“所以,到底是那些身为姬妾的女子不值钱,还是诸位,不让她们值钱?”
此话一出,众人都露出了些许心虚恍然的神色
。,互相看了看没有吭声。
只听谢元接着说道:
“我知道,这里是中护军,大家都是鲜卑部族中的精英,贵族,家里头家奴财产众多,不缺那几个织布的人,姬妾么,就是买回来取乐的。
可是你们不缺,魏国这个国家缺。陛下曾经坦言,他想要带着诸位实现天下大一统。
魏国不缺血勇之士,可是血勇之士终归要吃饭,会丢命。魏国缕缕因为国库空虚,人口削减受限,至今不得寸进。所以,才有了今日这般律法。”
谢元站在看台的中央,她的旁边就是那一滩刺目的血迹,她仰了下巴,高声提醒道:
“诸位不要忘了,光是男人生不了孩子。人口从何处来?……从女人的肚子里头来!布匹财帛,大多也是女子织就。你们以为,陛下单单是因为独孤无坑杀了几个姬妾女子而震怒?
……错了!陛下是因为独孤无此举无视新律宗旨,阻拦魏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