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太子第豆胤先一步跑到了皇帝的身边,仰着脸兴奋地说:
“谢将军猎了一头狗熊,好大,这么大……”
他说着还用双手比划,仰着胸脯拼命地往大了比,差点将自己给仰倒了。
乌雷伸手扶住了他,没让他倒,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地熄了,甚至有些凝重。
他深邃的眸光晃了晃,抬头又看向了沈留祯,关心地问:
“真是一头熊吗?留祯,你们没事吧?”
沈留祯甜甜地笑着抬了手臂,习惯性还想像往常一样,端着自己宽大的袖子。可是等他抬起来了,才想起来自己今日为了跟谢元相称,专门换了束袖的衣服……他捂了一下手臂,将手放了下来,用无所谓地语气说道:
“没事,就是一个会驯兽的养熊人,不知怎么带着熊进了猎场了,追着我到了悬崖边儿上。本来我都掉下去了,结果让我扒着了一个树,差点就死了……幸亏阿元当机立断,拼命将我给拉回来了……”
沈留祯故意说得风淡云轻,说得无所谓。他越是这样,乌雷心里头就越是难受。
猎场里头出现了一头熊意味着什么,不用沈留祯说,皇帝乌雷就知道。而且还是人为驯养的,那意图就更明显了……
皇帝乌雷听闻,脸色已然黑了,咬着牙望着虚空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时候沈留祯又故意四处张望了一番,说道:
“对了……当时有几个鲜卑人也在现场,很是帮了我的忙,将那养熊的人杀了,还给熊屁股上扎了几箭,如此好心之人,我得找出来谢一谢,可惜我一从悬崖上上来,他们就离开了……这会儿也没看见人在哪儿啊……”
他故意说得阴阳怪气,乌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伸手拍了拍沈留祯的肩膀,又看了看谢元,转而对着沈留祯说:
“留祯,委屈你们了,放心,朕一定会查个清楚。”
他转身就往自己的金帐走,一边走一边跟太监利朗地说:
“去,问问大家都回来了没有,点点猎物,大家在一起热闹热闹!”
“是。”
小太监跑着去了,太子也跟着保姆回到了他自己的
。营帐之中。
谢元扭头看向了沈留祯这一身的狼狈,有些心疼,说道:
“回去换身衣服,洗漱洗漱吧?”
沈留祯听话的转身就跟着她往他们的帐篷处走,可是嘴上却说道:
“不换,留着一会儿陛下开了宴之后再换。”
谢元有些诧异,问:
“为何?”
“陛下一会儿要说话,我留着这一身应景啊,要不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阴谋陷害他们呢。说起来我都亏了,没有证据。要不然我因为他们受了一分的苦,我能演出十分来。这下好了,我受了十分,这一分无论如何也得露出来……”沈留祯无不怨恨地说。
谢元听闻摇了摇头,但是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一点小性子就随他去好了。经过今天的事情,失去沈留祯的感觉依旧让谢元恐慌。
她不知道要是沈留祯真的落崖身亡,她会怎么样。很多东西都是拥有时觉得稀松平常,失去时才会觉得万分重要……
幸好……真是幸好啊……她看着沈留祯的侧脸想。
……
……
乌雷坐在高台之上,指着下头放置的那头熊的尸体,朗声说道:
“今日,这狩猎的头筹,非中郎将谢元莫属,她打了一头熊!……朕来这里打猎多少个春秋了,都不知道这皇家猎场的山里头,还能有熊出没呢……”
他的语气带着豪气和兴奋,但是又隐隐有些怒气在里头。着实将一个帝王难以琢磨的喜怒和威严,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场的众人早在发现了这头熊时,就已经私下里议论纷纷了。此时入了席,他们又纷纷看向了皇帝下手的沈留祯和谢元两个,看着沈留祯那一身狼狈,又面带微笑的脸,谁也不敢搭话……
谁都知道皇帝和沈留祯私交非比寻常,这个沈留祯又明显在皇帝面前装可怜告状了。这一下还不知道谁倒霉呢。
正在此时,负责管理猎场的官员走了出来,往中间一跪,用鲜卑人的方式行礼说道:
“陛下,臣管理这猎场多少年了,从来没有出过错,经过查验,这只熊是一个汉人带着的。臣以为,肯定是汉人捣的鬼,至于怎么带进
。来的……臣下失职,一定会查个清楚……”
乌雷听闻,直接怒道:
“你确实失职,这么大一只熊,如何进来的你都不知道,那朕还能信任你吗?!幸而无人伤亡,否则杀了你都不亏!这差事你不必做了,给我滚去北部边境当个卒子,戍守边疆打仗去!”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惊了,管理皇家猎场的人,虽然不是正儿八经在朝中任职的官员,但是也是鲜卑的贵族,身份不低,一直深受皇家的信任和倚重。皇帝此举,几乎相当于将一个三四品的大员,一撸到底……
就连听令的人都懵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被处罚的这么厉害……
西部大人一听,顿时瞪圆了眼睛,出来反对道:ωω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