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看向了沈留祯。
沈留祯扯着嘴角冷笑一声,很是坦白地说:
“你说得的没错,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可是,那也得看你的表现,如果你表现的安分守己,且舞技高超,那我倒也不会将你送出去。毕竟,能有这么一个金字招牌,以后宴请人的时候也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他突然话锋一转,表情也变得阴森起来,说:
“……可是,你总是想法设法的缠着我们阿元,这让我很不舒服……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谢玉愣住了,她听出了沈留祯的怀疑,不由地看向了灵秀。
“企图?”灵秀满脸泪水,悲伤又愤怒地看着沈留祯,控诉道,“奴婢一介舞姬,身如浮萍,除了保命能有什么企图?!”
她说罢,就又看向了谢元,双手拽着她的衣服下摆,哭道:
“谢将军,您听见了,一定要救我。”
谢元没有吭声,面有迟疑。
沈留祯倒是从容了,直接走到了谢元的身旁坐了下来,问道:cascoo.net
“平常的舞姬,可没有你这般胆子大,敢跟主人家对着干的。你要不要解释解释,为何你会呆在那么一个偏僻的农庄里头,而你的上一任主人,没有将你当做攀附权贵的筹码,送出去?而且,当时你说,因为你醒的早,所以那些人杀进来的时候,你跳进了填了一半的枯井里头,才侥幸躲过了一劫。请问,人家从外头杀进后院,等你发现的时候,其余的人会没有发现么?就没有一个人跟你一起躲?
……阿元救你出来之后,你对那地方没有半点伤感和留恋之色,难道你生活了许久的阖府上下,就没有一个你留恋或珍视的同伴吗?”
沈留祯问过了之后,用温和表情看向了她,带着惋惜的神色说道:
“不管如何看,你都很可疑啊……”
灵秀听闻,松了拽着谢元衣摆的手,娇娇弱弱地由跪的姿势,改成了歪坐在地上。
她是跳舞的人,即便是坐在地上,那姿势也像一朵娇花一样美
。丽,惹人怜惜。
可是她看着沈留祯的表情,却是恶狠狠地,说道:
“我说沈郎君为何一直这么针对我,原来是怀疑我的身份和来历?当真是心中有鬼的人,看什么人都有蹊跷。你若是早些问问奴婢,不全清楚了?”
沈留祯被怼了,侧目看着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眼睛的余光瞄见了谢元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有些想笑,他便又尴尬住了。
难道当真是自己心眼子太多,太多疑了吗?
他警惕地看向了灵秀,等着她的解释。
灵秀仰了下巴,脸上露出了桀骜的神色,侧着脸对着沈留祯,不善地说道:
“不错,那阖府上下,没有一个我珍视的人。我早也说过了,我曾经有一个妹妹,当她处在懵懂天真,整天做梦要吃糖的年纪,就被我那无良的主家父子给折磨死了。我哪还有珍视的人呢?”
她说着挑了挑眉,露出了轻蔑的神色,接着说道:
“至于你说的同伴?呵……”灵秀冷笑一声,“像你们这些生下来就锦衣玉食的官老爷,如何知道身为舞姬的我们,日子是如何过的?
还是孩子的时候被买回来,每日一筐子杂菜窝头往地上一散,抢不过就要饿肚子。可就算饿着肚子,也要拼命的练舞,跳起来。因为只有跳得好的那一个,才有资格吃上一顿饱饭。这种情况下,同伴?呵呵呵……往同伴的鞋子里头藏钉子,那都算是好的了!”
灵秀笑得花枝乱颤,又透着残酷和血腥的问道。谢元和沈留祯看着她,都沉默了。
“到了后来,主人家说要在这群舞姬里头选一个收做义女的时候,我们这些同伴,斗起来就更加的凶残了,断了腿的,丢了命的,毁了容的……能争到最后得了这一名额的人,除了运气,还有狠毒,独独不会因为善良天真。
这些情况,你们能想象的到吗?
或许你们想象的到,只不过习以为常了,不在乎罢了。可是我们是深处其中的人,日日过着这
。样残酷的日子,恨所有人都来不及呢,为何会有留恋?”
她说着喘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些许的不情愿,思索了一瞬之后,终是说道,
“你说得对,我没有完全说实话。我能侥幸逃过一劫,并不是因为醒的早,而是因为前一天我跟着老庄主去赴宴,无意间偷听到了那些人的打算,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告诉庄主……”
灵秀说着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透着冷光,说道:
“我曾经犹豫过,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成了主人家的义女,有机会吃饱了穿好了,要不要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可是我一想到,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杀了他们父子,杀了他们全家,我比什么都高兴。”
她说着这些的时候,甚至因为激动、喜悦,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们觉得我冷血残忍也罢……可是,我妹妹的仇报了,这可比荣华富贵,都要让我感到幸福。那日庄子被灭了之后,我一个人从枯井里头爬了起来,专门去看了他们父子的惨状,不知道多开心……”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