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雷想了想自己那个儿子的表现,好像……一般般,并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
可是,孩子么,只要不是特别的笨,多加培养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还在想着这些。
皇后冯伯羊见乌雷在认真地思考她的话,等了一会儿之后,接着说道:
“陛下,依臣妾看,多花些心思在谢将军身上,要比什么都强。”
“……什么?”乌雷没有反应过来。
冯伯羊认真且郑重地说道:
“沈侍中和谢将军两个人的事情,臣妾也听了不少了,谢将军我亲自见过,跟沈侍中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性子。处事原则上也截然不同,一个圆一个方。
按照道理说,这两个人该是两看两相厌,水火不容的角色,却走到了一起,感情甚笃。别的不敢说,沈侍中对谢将军,要比谢将军对他,更在意一些……陛下,你说,臣妾说得对吗?”
乌雷听闻,想了想之后,说道:
“好像……确实如此。不过谢元这个人我了解的不够多,说不定,人家只是……不善于表达呢?”
他转而疑惑地问:“这又怎么了呢?”
皇后说道:“依我看,这沈侍中如果是天上那飘飘忽忽,控制不了方向的风筝,那谢将军,就是拽着他的那根线,让他不至于飘的太远了。所以臣妾才说,不若在谢将军身上,多下些功夫。太子若是跟她感情好,有谢将军的支持,他总要更顾忌一些。”
乌雷点了点头:“这个话确实有道理……那让谢将军教太子习武?”
皇后冯伯羊似乎没有想到皇帝会有此决定。她本来只是想说服乌雷,让自己多跟谢元来往,或许能争取一个出宫的机会。
可是既然他这样说了……她微微歪着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嗯……臣妾觉得可行。谢将军对弱小的人,更有同情心,也更有耐心一些,我觉得合适……”
乌雷见她神情认真,好似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对他那么警惕和抵触了,微微勾起
。了唇角来,但是突然又敛了神情,佯装发怒地说道:
“皇后,朕觉得你在咒朕,朕好好的,年轻力壮,为什么要想身后事?”
皇后冯伯羊惊了一瞬,好像吓到了,连忙抬了眼睛看向了乌雷,紧张地审视着他的表情。
可是当她看到了乌雷眼睛里头明显带着戏谑,她立时便松了下来,笑着说:
“陛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哪里是臣妾咒您呢,做什么吓唬我……”
乌雷听闻果然笑了,说:
“挺好的,不管如何,由谢元教太子习武也合适,她是个女人,出入后宫也方便。而且,她武艺不俗,现在恐怕没人不承认了,也够资格……”
……
……
贺兰枭被判了流放北方军镇为奴,那可是惨烈的活儿,但凡是打仗,都会被赶上去当挡箭的前卒子。
他离开的这一日,沈留祯专门坐了马车,前来给他送行……足足让他在城门口的日头底下,多等了他一个时辰。
沈留祯神清气爽,笑眯眯地端着袖子下了马车,走到了黑着脸的贺兰枭跟前站定。
贺兰枭看着沈留祯,不情不愿地扯了嘴角,全当做笑了,问道:
“沈大人还有话要安置我?”
沈留祯看了看那些等在旁边,来给他送行的那一干妇孺孩子,说道:
“让他们都回吧,我有话要跟你说,顺便送送你。”
贺兰枭听闻,也没办法,手上带着十斤重的镣铐,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甩的哗啦啦地响。
他将自己那些家人呼喝走了。
沈留祯就跟着他,还有几个负责押送的官差,一起往北边的大路上走。
刘亲兵见状,赶紧将马车赶上,也跟在他们屁股后头,心中忖摸着沈留祯到底要干嘛。
他一个懒人,能坐车就绝不骑马,能骑马就绝不走路,现在陪着一个“仇人”,在大街上顶着日头步行?这也太破天荒了……cascoo.net
沈留祯一边跟着黑着脸的贺兰枭走路,一边说道:
“旁人或许去了前线,会生死未卜
。,可是我觉得凭着你的人脉,去了前线,说不定是个立功的机会呢……魏国的律法,为奴之人,可以凭军功脱罪脱籍。到时候贺兰将军若是得了意,可不要忘了沈某的好。”
贺兰枭心想:此时已经尘埃落定,自己一个人去北边流放军镇,没必要对着沈留祯太过于客气了。于是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吭声。
这在沈留祯的意料之中,他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
“说实在话,我这对你网开一面之后,总是觉得有些后悔,心里头不甘心。当初就不该心软,答应了替你求情。你说,我又不缺那些财帛,毕竟……陛下经常赏赐我好东西。”
贺兰枭听见沈留祯这么说,顿时停住了脚步,瞳孔惊惧的晃动着,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你想干什么?你收了我的财帛,还想反悔?真当你可以在魏国一手遮天?!”
沈留祯垂了眼眸,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离贺兰枭站远了一些,说道: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