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低着头,张开的手臂有些无措。
沈留祯刚刚亲吻她腰腹的动作,在她脑海中放慢了一边又一遍的回放,根本就不受控制。
他的眉目带着温柔和虔诚,轻轻靠过来的时候,浓密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好看的像是一渲染了柔情的水墨画。
她只觉得腰腹处被亲吻的触感在发烫,刚接触的那一瞬间,有莫名的愉悦从那里蹿到了心里,在心海里激起了好大一片风浪,霎时间风起云涌,涛声大噪。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情欲”这个词的意义。
那是两情相悦,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喜爱。它并不猥琐,也不是欺辱,跟从前她看到的那些令人糟心恶心的画面,不是一回事。
谢元正在为自己突然间的感受和顿悟而新奇,沈留祯就已经死皮赖脸地死死地抱住了她,将脸贴在了她的腰腹上,只留给了她一个倔强固执的发顶。
谢元将张开的手臂收了回来,犹豫了一瞬,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后脑上抚摸了两下。就像是……抚摸一只小兔子。
……
……
岸边的树林里,姒玉看着对面的谢元。因为沈国柱的孝期,她依旧是一身的白色襦裙,只不过为了衬托身份,换成了绸缎的。
为了符合她现在伪装的身份,除了这身“清心寡欲”的衣服,还有背上背着的那张七弦琴。
姒玉抬着手娇媚地遮着自己的唇,看着谢元带着帏帽的脸,笑着说:
“解将军,你这气质,不像是个抚琴的乐奴,倒像是个行走江湖的侠女,还是武功高深莫测,超级神秘的那种……要是我,我一定不会让你上船的。”
谢元头上的帏帽晃动了一下,看向了旁边的沈留祯,似乎也有些犹豫。
姒玉见状,换上了郑重的脸色,劝她说道:
“其实……杀人这种事情,我有现成的人可以做,不管是投毒还是刺杀,只要你说一句话,定然能漂漂亮亮地完成任务。要不然,您就别去了吧。”
谢元听闻,立马出了声,沉着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行,我一定要自己动手。”
姒玉无奈地将目光转向了沈留祯,沈留祯只是在一旁点了头,示意一切都听谢元的。
没有办法,姒玉只能转身往岸边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那解将军跟我来吧。”
随即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小船,往河流的中间行去。
今日天色并不怎么好,阴沉沉地有些冷,湖面上有着淡淡的阴冷的雾气笼罩,看不清楚远处的船只哪个是他们的目标,只能偶尔看见有几个红色的舫船停泊在上头,若隐若现的。
他身上穿戴了厚实点的披风,好看的眉眼带着忧愁,说:
“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的水。小时候,府门前就是一条河,可是家里头大人从来没有让我们沾过,阿元当个兵,真的什么苦都吃了,都不知道她这些年怎么过的……”
刘亲兵在一旁陪着他,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兵么,掉命的差事,碰见水了不会游,又不能撂挑子不干回家,可不得学吗,没什么稀奇的。”
沈留祯依旧愁眉不展,甚至因为心疼皱起了眉头,转身看了刘亲兵一眼,又回过头来说道:
“刘大哥,阿元跟你不一样。”
刘亲兵有些好奇地看向了他。只听沈留祯望着烟雾渺渺的河面说:
“你们吃了苦,也算是得偿所愿,当做了寻常也没有遗憾。阿元逆流而上,扛着多少压力和非议,吃了这么多的苦,却得了这么一个,足以撼动她过往信念的结果,她心里头恐怕很难过得去。”
刘亲兵听闻了然,过了一会儿,他说:
“谢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她要是脆弱,就不能走到现在了,你放心吧。”
沈留祯带着愁绪心想:身体上受得了苦,不代表心里头也受得了。西楚霸王何其伟岸,人都称他一声大丈夫,可还不是乌江自刎了?
他这么想着,嘴上却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吧……”
……
……
姒玉站在船头上,身后不远处站着谢元,当小船快要接近画舫的时候,姒玉远远地掏了帕子,对着船上掌舵的人招了招手。
船上的人见了姒玉,脸上出现了狐疑的神色,但是并没有出声阻拦,到了近前看清楚了人,才问道:
“你们从哪儿来的?”
姒玉今日脸上简单的做了易容,让自己老了十岁,她笑着说道:
“李大人叫来的,听闻今日此处定好的琴师生病了不能来,所以委托我寻了一个代替,来给几位大人助兴。”
那人看着谢元那挺拔的身姿,总感觉她身后背着的那张琴,不像是个糊口的工具,倒像是一件武器,不由地将手按在了佩刀上。
姒玉见状,往后看了一眼谢元,给她使眼色道:“还不给大爷见礼?”
谢元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