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跟将军是不是将军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觉得有这么多的流言蜚语,对将军的声望有损,你冲着我发什么火啊?”李欢实很是委屈地说。
孙田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当初他知道谢元身份的时候,正值谢元处在生死关头上。
这世上许多事情,一旦跟生死对上都不值一提。
当时他只是觉得,自己家将军这么好的人,这么厉害的英雄就要从世上消失了,管她是男还是女,只是舍不得这么一个人。
所以他很快就接受了谢元女扮男装的事实。
并且当谢元醒来之后,他主动跟谢元交代了她受伤之后的一切。
在谢元挣扎着如何解释,如何沟通之前,他就主动说自己并不在意谢元是男是女,在他心里头,将军就是将军,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并且答应一定帮她会紧守秘密。
谢元当时很感动,甚至因为孙田的坚定而庆幸万分。
庆幸她不必为自己辩解什么。
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她对自己身为女郎这一点上有多无力,多痛恨,这世上根本没有人会懂。
她根本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女郎,承认了,就得接受世人对于女子所要求的一切世俗观念,那她现如今所有的骄傲都将成为缺点。
这要她怎么辩解?
如果她努力拼搏,为了证明自己已经做到如今这个地步,世人还是不能接受她的话。她用什么话为自己辩解,才能改变他们的观念?
没有了,一切愤怒不甘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想到此处,谢元怀揣着心中的恐慌。骑在马背上的她,随着马儿的前进轻轻地摇晃着身子,勉强让自己露出了一个云淡风轻地微笑,扭过头来,对着李欢实问:
“如果我是女郎的话,你们就不听我的调遣了?”
李欢实下意识地笑着回道:
“那怎么可能呢?”
谢元笑了,扭过头去再也没有说话。
可是李欢实却突然愣住了,心里头一个“咯噔”,他不由自主地的勒住了马儿,停在了原地,任由队伍从自己的身旁驶过。
他看着前头越来越远的谢元,意识到这对话中暗藏隐意,顿时目瞪口呆神情惨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
……
虽然何公公在朝堂上说了谢元是个女郎,可是因为她太过于英气了,能力也摆在那儿,所以依旧有人无法相信,反而质疑何公公是在恶意造谣。
反正他是监察司的首领,监察司搞阴暗诡谲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于是一时间,因为谢元的身份问题,朝廷中,市坊间跟个笑话似的,闹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争论不休。
而谢元顶着压力,全当跟自己没关系似的,依旧勤勤恳恳的忙于军务。
何公公见自己想要的效果没有达到,又不能让谢元当众脱衣服证明,于是想了个法子,想让谢元当众亲口承认这一点。
可是如何让她亲口承认呢?……或者,如何让大家相信这一点呢?
这一日,将军府对面的街市上,不知道何时搭起了一座高台。
刚开始人们都以为是有戏班子来唱戏,于是口口相传,很快便聚集了许多人,眼巴巴地等着台子搭好了看戏。
结果呢,台子搭好了,却上来一个白胡子老头,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袖衫,一看就是个有名望的大儒。
只见他在席位上盘腿一坐,手里拿着本书,就开始高声念叨起来: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始分阴阳,天为乾父,地为坤母,男为阳女为阴。礼记有言:男不言内,女不言外。孟子曰: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
本来等着看戏的人,一听这个,顿时明了了这是大儒开坛讲学呢。
可是怎么开在了这里,而且只有一个大儒在讲?
往常都是专门辟一个场地,里头都是文人学子云集,辩来辩去弄得热闹。
如果辩得好,就能被举荐做官。
这种事情跟他们这些市井小民根本没什么关系。
一来,根本不允许他们靠近,二来,他们都不识字也听不懂,根本掺和不进去。
于是众人见根本就没有唱戏的可看,于是纷纷失望的摇了摇头,就开始自觉地散去了。
台上的老夫子一看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人就要跑,在书本后头的眼睛有些着急。
他在心中不由地感慨世人愚昧,叹了一口气之后,将手里写好的东西放了下来,捋了一把胡子,扬声道:
“诸位可知,这骠骑大将军解元解将军,是何许人也?”
正准备走的人一听:哎,这话我听得懂,是说解将军的!
于是又纷纷地拐了回来。也有人看了看身后的不远处的将军府,觉得这热闹凶险,拉着伙伴跑了的。
不过,留下来的人依旧很多,围了高台一圈,都仰着脖子等着听后头的话呢。
老夫人仰着脸,一副高傲的样子,说道:
“这解元,其实是出自大士族谢氏,谢氏是延绵几百年的名门望族,其中各朝各代入朝参政的族人不胜枚举,不乏高官权臣。
尤其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