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公凭借着自己的身份进了宫门,可是却见不到小皇帝。
当时正值半夜,小皇帝才将将睡下。马皇后守在床边,一副尽职尽责的模样,用手肘支着胳膊,替小皇帝守夜。
当然,如何守夜这种活,都轮不到她这个皇帝的正妻,一国国母来干。
可是白天的时候,他爹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一定要守住皇帝,以体贴他悲伤过度为由,不要让外头的人打扰他。
尤其是沈庆之那一方的人,还有何公公。
晚上她若是睡了,万一有人来通报,那就肯定要惊动了陛下。
陛下心软,又听先帝的话,看重沈庆之和何公公。即便是他再不愿意见,软磨硬泡个两回,他也能应了。
于是马皇后只能将小宫女们都轰了出去,自己蹲在床榻边上,做守夜宫女的活儿。
这样,如果有人要通传,都得先通过她。她若是替陛下回了,陛下就见不到人。
果不其然,何公公进宫来了,皇后以陛下伤心过度,太医嘱咐了要休息,刚刚歇息了为由,让何公公明日再来。
何公公不甘心,但是若是直接闯进去,实在是于礼法不合,于是就说,自己在外头等着,等陛下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通知他。
等着等着,沈庆之也收到了信儿进宫来了。于是两个人就在外头,一边等,一边商量。
沈庆之发愁地说:“陛下一向记得先帝的嘱托,这回也不知道听了什么谗言,竟然要将谢元的兵权夺了。”
何公公也跟着叹气,说道:
“还能是因为什么……怀真公主死了,定是有人拿着谢元是凶手做文章,如果谢元真是凶手,陛下也就顾不得先帝的嘱托了,别说夺兵权,灭了她九族都有可能。”
沈庆之胸腔一滞,看了看左右,见现在夜深人静,宫人也少。
他凑近了何公公,压低了声音控诉道:
“你想想也不可能啊,谢元是个女郎,这事情你不是说陛下知道吗?他知道,他怎么能听信别人的话,说什么谢元是因为不满公主不守妇道,让她颜面尽失,所以一怒之下杀了她这种鬼话?”
何公公心中说道:咱们这个陛下要是个那么聪明的人,也就不会耳朵根子软得没主见了。天天让人三言两语的就能改了主意,动不动就‘你说得对’!
可是这话他能明说吗?他不能……他也生气,于是朝着沈庆之狠狠地白了一眼,说道: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是陛下,你跟我闹腾这些闹腾得着吗?一会儿进去跟陛下说去。”
沈庆之知道他也心急,很是大度的没有将他的恶劣态度放在心上,而是转而放缓了语气,问道:
“案子查得有眉目了吗?尽早的结了案子,这件事情也能赶快过去。”
何公公抱着手说:“哪是那么容易的呢……”
他顿了顿,说: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这案子只有早日水落石出,朝廷才能安稳,可是眉目是有了,也有了猜测,但是没有证据,证据不好找啊……思来想去,恐怕是没办法向陛下交差了。”
沈庆之问:“那……谢元的罪名如何洗清?这到底是个污点,难道要被人一直纠缠着给她下绊子?”
何公公被问到了,两个人一时间沉默不语,都有些发愁。
突然,外头涌进了一大堆的禁军侍卫,直接绕过了他们,将后宫的大门给围住了,将他们给拦在了外头。
沈庆之和何公公见此变故都是一惊。
何公公认得为首的侍卫,问:“候应,这是何故?!”
那人是石季的人,听了这个问话,仰着下巴冷冰冰地回道:
“解元起兵造反,宫城外正在围剿叛军,未防有变,下官奉大统领的命令,特来保护陛下的安全。”
“你说什么?!!”何公公和沈庆之异口同声地问。
侯应轻笑了一声,问:“……两位不会不知道罢,还是装作不知情?”
沈庆之怒道:
“放你娘的狗屁,谢元绝不可能起兵造反!我看是石季想要造反却反口诬陷她!我告诉你们,城外三个大营不是摆设,你们今日若是敢动陛下一根毫毛,明日大军就会攻进城来将你们碎尸万段!”
何公公也觉得是这种可能,他看着侯应冷笑了一声,说道:
“你们莫不是以为,只要进了宫门,将陛下控制起来,就能万事大吉?!
当真是糊涂啊……除非你杀了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否则不管朝中还是民间,你们都不可能服众。……哦,杀了我们就更不可能立得住了。”
何公公说着,脸上闪过了阴狠,话锋一转,指着侯应说道:
“想要造反也不看看自己算老几!还真当自己可以一呼百应了?!”
侯应眼睛转了转,说道:
“我等是奉命保护陛下!……看来你们果然是叛贼同党,来人,将这两个人拿下,听候陛下处置!”
何公公听闻,都被气笑了,说道:
“你们是真当我们监察司是摆设啊。侯应,你是个孝子,你每天早上都会起床,亲自替你娘磨一碗豆浆,用铜碗装了送过去。晚上,你还会替她捶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