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玉听见之后,连忙跑去查看,不一会儿,她手里拿了一个坠着铜钱的荷包进来,将里头的纸条拿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沈留祯好奇地瞟了一眼,见是一首不成气候的情诗,写得还挺长,心想这是哪个嫖客还有这等闲情逸致,半夜给相好的送情诗。
可是看姒玉的表情严肃且不寻常,又将荷包整个的翻了过来,他才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果然,姒玉从荷包缝制的暗袋里头又掏出了一张纸来,上头写着数字。
她将两张纸对照着看了看,顿时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解将军将怀真公主杀了?!”
沈留祯听闻,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问道:
“怎么会?这消息可靠吗?”
姒玉也有些懵,两只眼睛都是直的,颇有一种自己的梦中情人一朝幻灭了的感觉。
她喃喃地说:
“肯定是有人看见了才会有这样的消息啊,要不然,就只会说怀真公主被杀了。
……解将军会是这样的人吗?
他连花烟被人杀了都看不下去,说她是手无寸铁的弱者……为什么会杀怀真公主?
我听闻,即便他不喜欢怀真公主,他对怀真公主也很宽和谦让的。前些日子,他们夫妻两个才一同骑了马,游了街,还一起放了河灯……
……不会是他终于忍不了怀真公主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情,一气之下失手将公主杀了吧?”
姒玉还在震惊中喃喃自语,沈留祯却已经离开了内室,着急慌忙地往外走了。
姒玉一抬眼,只看见了已经走到了珠帘隔断外头的沈留祯,又转身返了回来,他紧抿着唇,神情有些乱,冲着她伸出了手,说:
“毒药,给我一个。”
姒玉有些反应不过来……
“快!”沈留祯不客气地吐出了一个字,用眼神催促她。
平时沈留祯做什么都慢条斯理的,仪态又端庄又好看。此时这般着急地催促,姒玉只觉得要出大事了。
于是来不及多想,连忙跑到了自己的妆台旁,从一个妆裹盒的暗层里头拿出了一个小蜡丸,放在了沈留祯的手里,还没等开口嘱咐他,他就转身走了,只留下了晃动的珠帘子。
……
沈留祯想着要知道内情,不如回家问自己老爹,于是着急慌忙地赶回到了家。
刚下了马车就碰见了刚从宫里回来的亲爹。
沈父看见他就头疼,吼道:
“大半夜的你不在家呆着,又去外头倒什么鬼?!”
沈留祯也没工夫在意自己亲爹的嫌弃了,连忙问道:
“阿元出事了?她现在人呢?”
沈父本来就因为这件事情心中忧虑,怕弄不好谢元会吃亏,下意识地就想找沈留祯商议,于是也没有避讳他,说道:
“被监察司的人带走了,恐怕要在监察司呆上一段时间了。有人易容成了她的样子,堂而皇之的杀了怀真郡主,又堂而皇之的离开,再也寻不到人影,你说巧不巧……这期间元儿翻墙逃了禁足,不在她自己的府中,这一下说不清了……”
沈留祯脑子转得飞快,连忙说道:
“不在也许是好事啊,她去哪儿了?若是有多人给她做不在场证明,不就可以洗清嫌疑了吗?”
沈父一边往里头走,一边说:
“大半夜的她逃了禁足出去,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她去了廷尉署,还是翻墙进去的,只有章青一个人替她作证。马国公硬说章青有串通嫌疑……”
沈父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都是疲惫,说道:
“这件事情不好弄,如果查不到真凶,恐怕元儿真会被他们落井下石,一人一块石头给砸死。
现在怀真公主不在了。再也没有人去宫里给陛下递话……若是小皇帝扛不住那些人的劝说,真得以为是元儿杀了他姐姐,真会出大事的。”
沈留祯听得直皱眉,但是心中有一瞬间冒出的邪恶心思又有些庆幸……
他心想:或许这是一个逼着谢元跟着他去魏国的机会。如果宋国小皇帝一定要杀她,那她在宋国就真的没有容身之地了。
可是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瞬,后头就被自己汹涌而绵长的心疼给淹没了。
他的阿元一片丹心,为了宋国流血牺牲、殚精竭虑,如若被那群人迫害到如此下场,叫他如何忍心,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沈留祯眼睫毛抖了抖,将自己这卑劣的念头摒弃了,开始想办法怎么帮谢元洗脱罪名。
……
……
谢元跟着章青去监查司的路上,心中揣着对那些魑魅魍魉的怒气,面沉如水的想着很多事情,脚步坚定,一言不发。
章青追了上来,有些愧疚地挠了挠鼻子,说道:
“解将军……对不住,还是没有能帮到你,要让你受牢狱之苦。”
谢元脚步不停,眸光往后瞟了一眼,面容冷酷地说:
“你觉得这件事情是谁干的?”
章青看了看左右,小跑着往谢元耳边凑了凑,说:
“有可能是魏国的细作,也有可能是马国公……今日他跳的太厉害了,一般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