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元的面目清俊,抛去英气的眉毛,闭着的凤眼睫毛纤长,脸颊还带着少年人的丰润……
或者说,是女子的柔美?
而且他的脖子线条流畅修长,常年捂在围巾里头的地方,皮肤明显白皙细腻,根本就不是男人能长出来的!
陈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吓得一下子推开了谢元,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谢元眸光剧烈地晃动着,比孙田更加地不知所措。
他脑海中还是关于这位少年将军的种种英雄传闻,还有刚刚那英勇惊艳的飞跃一刺,结果突然之间,这个人就变成了个……女……女郎了?
他懵了,感觉被雷劈了一样,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甚至想不起自己是谁。
尤其是周围的尸体堆叠如山,兵器凌乱,这惨烈的战场情景,再配上地上这个身材颀长细弱、已经昏迷过去的少年,更加的不真实了……
他将谢元给推了开来,孙田赶紧接住了她,一只手扯了布巾子捂着她的伤口处,一边手忙脚乱的去给她系身侧的皮甲扣子,因为惊骇,本来就无力的手更加地颤抖了起来,怎么也弄不好。
孙田顿时着急地“呜呜”哭出了声。
刚刚因为有随护大营的人到了身边,他们这存活下来的七八个人的精神一松,有的直接就倒在地上枕着敌人的尸体睡了过去。有的即便坐着,也只是耷拉着眼皮子,累得整个人灵魂出鞘了似的发呆。
还有的人在搜寻同伴的尸体,或者互相检查包扎伤口。
此时迷迷糊糊中他们突然听见了孙田的哭声,顿时就吓得凑了过来,问:
“将军怎么了?”
陈久见状,眸光闪动,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连忙又蹲了下来,抓住了谢元的肩膀,隔绝了那些人的视线,说道:
“没事,有我呢,我来替她包扎,你们歇着吧。”
孙田见状,也不敢哭了,连忙跟着说了一句:“将军没事,放心吧。”
其余的人这才放了心,又让开了位置。
陈久这回感觉自己抓在谢元肩膀上的手,跟抓了刺儿似的发烫,再也不敢让她倚在自己的怀里,就这么远远的撑着胳膊,低着眉眼对孙田小声地说道:
“按在外头有什么用,缠皮甲里头啊,缠紧一点儿。”
孙田抬眼看了他一眼,这才断了先给谢元系皮甲的心思,将干净布叠起来,隔着衣服按在伤口上,又用布条缠在腰上缠了两圈,这才将皮甲小心翼翼地给扣上了。
扣完了之后,孙田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和脏污,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道:
“给我一匹马,我送我们将军回去医治。”
陈久听闻,正气的眉眼睁大了,惊慌地从唇缝里头挤出了几个字:
“不合适吧?”
男女共乘一骑,在宋国,算是有伤风化了。
孙田看了谢元一眼,再抬眼睛时,眼眸中的光澄亮,透着坚定与坦然,对陈久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不管她是谁,她都是我们敬仰的将军!”
说罢就给了陈久一个白眼,直接就准备将谢元给抱起来,但是他累得两腿打颤,哪里还拖得起来人,差点一头栽倒再压着谢元。
陈久因为自己心思不够坦荡,而心生愧疚。他反思了自己的不是,眼神也坚定了起来,说道:
“你说得对,还是我来吧。她受了伤,再将伤口跌开就麻烦了。”
说罢就代替孙田,直接将谢元从地上打横抱起,就往自己的马儿那走去。
孙田警惕地看了他的表情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连忙跟了上去。
路上碰见了正在指挥人控制俘虏的随护大营的副都统,见他抱着解将军要骑马,惊讶地问:
“都统,你們要去哪儿啊?”
陈久身材高大,抱着身材较为细弱的谢元,很轻巧,一边目不斜视地走,一边说:
“解将军伤得有些重,要带她回城里治伤,这里由你负责料理。”
他将谢元小心翼翼地放在马背上坐好,自己踩了马镫子跨了上去,将谢元圈在了身前,扯了缰绳抓在自己手里,又补充了一句,“照顾好解将军的亲兵。”
然后就急匆匆地带着孙田,还有自己的几个亲兵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
……
沈府中。
沈留祯在门口,听说城外三个大营打起来了之后,就开始心事重重,半天都没有说话。
刘亲兵见他就那么站在那一小块地方发呆,就出声问道:
“怎么了?还出去吗?”
沈留祯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转了个身,摇了摇头,就又往回走。
刘亲兵好奇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走着走着,沈留祯站住了,有些忐忑地问:
“刘大哥,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咱们在客栈住着的那几天,我断断续续地写了些东西,你给我收回来了没有?”
刘亲兵迷茫地睁大了眼睛,问:“哪几天啊,什么东西啊?”
沈留祯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眸光晃动,明显有些慌,他咬了咬嘴唇,像是不甘心地说:
“就是……就是那个伪装成店小二的魏国间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