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听闻眸光闪了闪,面上依旧板着脸没露出来,但是实际上却有些傻眼……
师父沈庆之有何公公的支持,判断了不是马国公叛乱,现在他们又说是马国公叛乱,而且逻辑也说得通……
他娘的她该信谁的?!
谢元偏了一下脑袋,微微垂下了眼眸看向了一旁,思索着没有吭声,座下的马匹是适时的颠了一下马蹄子。
李金见她没有吭声,继续说道:
“解将军,你带人拦着我们的去路,某实在是想不通,马家可是你的死对头,他得了大位对你有什么好,难道非得让你头上那顶绿帽子戴结实了吗?”
谢元听闻抬起了眼睛,突然间感觉到了对面李金的些许虚伪和假意来。
有这种感觉,当然也是拜沈留祯这么高段位的虚伪人,对她的磨炼所赐。
她几乎是突然间就意识到了,李金并不像是去救驾的人,他们是存了反心的。要不然也不会慢悠悠地在此地,跟她扯什么闲篇。
而且听刚才他的话的意思,很像是故意等着皇帝死于马国公之手,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进去接手的。
就是她对朝中错综复杂利益的关系并不清楚,也不知道在这个李金身后,又代表了哪一方势力。
谢元于是打定了主意,信任自己师父和何公公他们的判断,于是出声道:
“京城的防卫就靠你们优山、随护,和风骥三个大营,既然马国公要叛乱,风骥大营是他的人,怎么也不能让风骥大营赢了,再打进宫门去。
宫中的防卫有禁军三司,有沈国柱,用不着你操心。先去驰援随护,将风骥大营的叛乱一同剿灭了再说!”
李金听闻,胸口滞了一下,急切地往前伸了一下身子,像是要反驳什么。
但是想了想,他好像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不管用。但是再说也说不出什么花儿来了。
于是,他就又恢复了他刚才那不服气管教的懒散性子,磨着牙点了点头,说道:
“行,就听驸马的,你是皇亲国戚,你都不着急,我着急什么……”
说着他就往左拽了一下缰绳,慢条斯理的掉了头,准备往自己的阵营里头走去。
谢元同样也拉了缰绳,转过身驱使着马儿往回走,只不过她即便是转过了身,也有意无意地侧着脸,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身后的动向。
突然,她敏锐的听到了背后弓上弦的声音,眸光顿时一凝,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手脚的控制上。
只见她一个当机立断的后仰,躺倒在了马背上!正好看见一支黑色的箭矢“嗖”地一声从眼前飞过。
谢元的视线后仰,眼睛一边锁定了那个背后偷袭的李金,一边手上不停,快速且利落地从腿边的箭筒里头抽出了一支箭矢。
她一手翻弓,一手搭弦,搭弦即拉弓,拉弓即松手,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犹豫。
速度之快,李金还没有从自己偷袭失败的惊愕中反应过来,一支箭矢已经穿空而来,一下子扎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金只觉得喉咙口一紧,像是被人捏死了喉咙,半点气都喘不上来,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脖子,才感觉到了疼痛,感觉到了热血在自己指缝中喷涌而出,正在带走自己的生命。
“都统!”
李金听着喧闹和呼喊声,从马背上歪倒、跌落,闭眼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
他解元——比我想象中更加的厉害。终是大意了……
谢元直起了身子,拽着缰绳就转过了身来,马匹被她突然猛烈地动作牵引,脖子高高扬起,前蹄在空中跳跃了一下,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嘶鸣声。
她驾马的动作豪迈又优美,当马蹄落地的瞬间,谢元用洪亮地声音对阵高喊道:
“我乃骠骑大将军解元,违抗军令者,视若叛国,杀无赦!!!”
她的亲兵们在谢元的身后看着这一幕,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浩然之气,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齐声高喊道:
“杀无赦!杀无赦!”
洪亮的声音在荒野中回荡。一百人的气势既然比对面五千人的气势还要足。
副都统看了看前头已经栽倒在地面上的都统李金的尸首。
再看看对面,那一眼就能数得过来的人数。
他不信邪,“唰”地一下将腰间的佩剑给拔了出来,咬了咬牙,嘶声力竭地喊道:
“诛杀叛军,入城救驾!给我杀!!!”
随着他手中长剑的振臂一举,身后的军队开始了进攻,先是前列的骑兵奔腾而出,冲着谢元他们就冲了过去……
这场战争该开始确实如李金最一开始预料的那样,他们的骑兵被谢元带着的亲兵队伍,以灵活的调动方式,势如破竹的气势所压倒,纯粹就是一场单方面送人头的战争。
可是,他们人多,箭矢总有用光的时候。他们的骑兵被杀光了,还有许许多多的步兵,要一刀一刀的砍,才能消灭。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元只觉得一直跟着她的亲兵们在一个又一个的减少,眼睛被鲜血和脏污黏住了视线,看不清对面的人,只有挑着长枪和剑,一下又一下的将朝她刺过来的兵器挑开,然后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