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刘亲兵也因为府中的喧闹醒了过来。
他去沈留祯的房间里头见他不在,被褥什么的都放得整齐,立马就往不好的地方想去了,以为他被仇家掳走了。
毕竟沈留祯干的缺德事情太多,他跟在身边最清楚,甚至比沈留祯本人都提心吊胆。
他着急忙慌地问了几个人,才知道他被沈父叫到了院子里头乘凉去了,又听说现在沈父不在,只留他一个在院子里头呆着,就连忙寻了过去。
他刚刚露了个头,就看见沈留祯坐在凉榻的边儿上,费劲地躬着身子,朝着一盏石雕路灯发呆。
他放慢了脚步走了过去,到了跟前了,沈留祯都没有察觉,他于是问:
“在想什么呢?”
沈留祯吓了一跳,像是心脏顶着喉咙跳了一下似的,发出了一声猝不及防的惊呼声。
声音不大,但是谁都能感受到他那心中的惊恐。
沈留祯抬头看着刘亲兵,手捂着心脏远远地歪倒到了一边,看清楚了来人之后,才平息了下来,说:
“刘大哥,你走路怎么没声呢,吓死我了。”
刘亲兵低着头看着他,不明所以,笑着说道:
“你是想事情太入神了吧?出了什么事情了?平常你可没这么心虚。”
沈留祯这才坐正了身子,叹了口气说:
“哎……我倒不是心虚。”他顿了顿,没有直接说沈府进来外人了。
因为照着刘亲兵和他爹的立场,如果他们知道了,定然会大张旗鼓的整顿搜捕。
他这才刚刚获得了免死金牌,回头别又将那人抓住给弄死了。那他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于是他转了话音,说道:
“……就是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我又一个人在这空旷的院子里头,魂儿都快被吓没了,刘大哥,你离我近点坐,我害怕。”
沈留祯直接伸手将刘亲兵拽了下来,让他坐在了自己的旁边,还没没脸没皮的挪着屁股往他的跟前挤了挤。
“做什么噩梦啊这么严重?看来是吓得不轻啊。”
沈留祯叹了口气,轻轻地皱起了眉头来。心想:要是不跟人说防着点吧……他也不放心。
他们这回能趁他睡觉的时候走到了跟前,让他看个纸条,那下次就能悄无声息地杀了他呀。
他总不能将自己的安全,压在对手的规矩和仁慈上。
于是他想了想之后,说道:
“我在梦里突然想到一个要紧的事情,你说他们啊,我是说亦善手底下的那些人,他们有个能易容的高手,能易容成店小二的模样进了咱们的房门。
那他们就能易容成沈府的下人来到我的身边啊……”
刘亲兵眼睛一瞪,恍然道:
“你说得有道理啊!这得防着点……但是关键怎么防呢?”
沈留祯抬了眼睛,那双桃花眼像是个小鹿似的,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说道:
“所以啊刘大哥,你还是跟紧我吧,咱们以后还睡一个屋,我害怕。”
刘亲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挠了一下后脑勺,说道:
“哎,行吧,本来还想清闲两天,看来我就是个老妈子的命。”
沈留祯听完,高兴地直傻乐,两颊的小酒窝都露了出来,说道:
“谢谢刘大哥……有你在我就安心多了,哈哈哈哈……”
……
……
谢元从沈府里头出来,才露出了些发愁的神色。
照师父的话说,这个消息来源不可靠。
城外三个常年驻扎守城的营地,或许不是风骥营的问题,而是有人故意下的迷魂阵。
将三个营的人都调出来,聚在一起确实是个好法子。
一来可以防止他们单独行动,进行夜袭。二来,若是想造反,跟其他的营在一块,互相掣肘也成功不了。
关键是如何将这三个营名正言顺的调到一处去,又不让人抓到把柄,还要在敌友不明的情况下,稳定局面,不让让自己陷入险境。
谢元翻身上了马,沈府门前的两只大灯笼的光亮照在她的脸上,模模糊糊的,只见她神色严峻。
常年跟着她的两个亲兵孙肖二人,知道她这种表情代表了什么,不由地出声询问:
“将军,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有战事?”
谢元抬了一下浓密的眉毛,说:“或许有,或许没有……最好没有。”
“这……”孙田和肖二蛋对视了一眼,满是疑惑。
谢元抖了一下缰绳,说道:“先回将军府,换身正规行头。”
话音刚落,一人一马就已经抢先跑了出去。孙田和肖二蛋,身后两队卫队亲兵纷纷跟了上去。
一时间马蹄声叠叠咄咄,带着金戈之声,渐渐地远了。
今夜星夜明亮,夜间勉强可以看路,不用举着火把,更何况比那荒野的山间小路要平坦的多,一行人风雷电掣,很快就又回到了谢元在京城开将军府。
谢元所谓的正规行头,就是她那一身大将军专属的铜制铠甲,是封了骠骑大将军之后,皇帝连带着大将军印鉴和官服,一同赐下的。
小皇帝从来没有招过她上朝,她倒是想穿着官服去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