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公听闻叹了一口气,遗憾地说:
“本以为他年轻,是个好处理的角色。谁能想到他竟然宠辱不惊,谨慎自持,完全没有一个少年人一朝得了志就忘乎所以的样子。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稳的心性。……真是难得啊。”
马国公的语气无不充满了欣赏和感慨。
“爹!”马朔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啊!他跟咱家可是仇人!”
马国公脸色尴尬地笑了一下,哄他道:
“哎呀,你放心……你是我的宝贝儿子,我还能向着他不成,就是感慨一二句罢了。这叫知己知彼,下手不难。”
马朔的眼睛顿时亮了,追问道:
“爹是有法子杀了他了?”
马国公想了想,说:“高官落马,无非就那两种情况,失职或者失德。现在没有战事,告不了他失职。那就想方设法的从‘失德’上下手。”
马朔听闻,眼睛里头期待的光亮暗淡了下来,说道:
“失德?失德哪能要了人的命啊,大不了罚钱贬谪,费那个劲儿有什么用。”
即便是他是自己的儿子,马国公此时也烦躁的皱了眉头,焦急不满地说:
“那怎么是白费劲呢?只要能将他从现在这个至关重要的职位上拉下去,变成了寻常的小官,那你暗地里派个人杀了,那还不方便吗?
到时候即便是有破绽,皇帝也不会劳心在意的……他算哪根葱啊。”
马朔一听,恍然地“嗯?”了一声,惊喜地看着他爹说道:
“爹!……姜还是老的辣啊!”
马国公得意的一笑,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过这失德的毛病也不好找。他这个人,不喝酒不闹事,也不贪财,他但凡好女色,有个欺男霸女的毛病,我也好找人运作,然后再团结咱们的人,一起向皇帝参他一本。”
马朔说:“爹,他今天不是逛青楼了吗?能不能抓住这个事情,做些文章?”
“哼……逛青楼算是什么事情,你不也经常去吗?即便是弄出了人命又如何?那奴籍贱籍的人本来就不算个人,死了顶多就陪个钱的事情。
我说的做文章,得是要紧的哪个贵人死了才算事情。”
他说道此处,端着酒杯饮酒的手突然就顿住了,然后就突然抬眼看向了自己的儿子,一副思忖的模样。
马朔被他爹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问道:
“怎么了爹,为何这么看着我?”
屋子里头只有他们父子两个,但是马国公依旧谨慎地从自己的案几之后站了起来,走到了儿子身边坐下,看着他商量地问:
“儿子,你对怀真公主还有情义吗?”
马朔听闻愣了一瞬,随即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阴狠,说道:
“她?!若不是因为她,我也不能受那个姓解的那般的侮辱!枉我惦记着她,她倒好,说我是面首,还扇我的耳光,我也是男人!”
他说着顿了顿,垂着的眼睛里头闪着恨意的幽光,没好气地又补了一句:
“……我要是再稀罕她,我就是犯贱!”
马国公听了之后,极为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好儿子,有骨气。既然如此的话。现在正好有个现成的矛盾可以做文章。
你想一想。怀真公主的驸马是解元。
可是她先是不守妇道与人私通,而后又大张旗鼓的圈养面首。如果你是解元的话,有没有可能对她怀恨在心,继而痛下杀手呢?”
马朔惊讶地看着他爹马国公,没有说话。
马国公点了一下手指,说道:
“……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么大的屈辱。咱们只要将他跟公主的矛盾再加把火,烧的旺一点。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马朔震惊地眸光不停的闪烁,似乎有些慌张,问:“爹您的意思是……他会……会杀了怀真……”
“怎么?又舍不得了?”马国公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
马朔移开目光又想了想,痛下决心说:
“不是,只要能杀了那个姓解了,报了我的仇就行,其他的无所谓。”
他说完又担心地问:“那……如果他就是不敢动手呢?毕竟杀了怀真,他肯定也活不成啊。”
马国公看着自己儿子那张白痴愚蠢的脸,心里头着急,面上又皱了眉头。
他恨铁不成钢,但是最终只是点了点他的脑门,咬牙切齿地说:
“你笨啊,他不动手,咱们找人替他动手!”
马朔被戳了一个趔踞,但是恍然地笑了出来,“呵呵”地泛着傻相。
马国公心里头对这个儿子有诸多无奈,叹了一口气,嘱咐他说:
“最近你请个病假,就在家里呆着哪里也别去了。等我找个可靠的人将这些事情都办妥了再说。”
“为什么啊爹……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马朔恼怒地问。
马国公心里头想,谁让你太笨了,总是坏事呢。这么大的事情,你要是又漏出了风去,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害了咱们全家?
可是马国公又舍不得伤他的自尊,于是换了个说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