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烦躁的内心突然就安静了很多。
这世上,能让她安心拥抱的人能有几个?
她从小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是为了守住身份的秘密,硬生生的将自己逼成了一个不苟言笑,不爱玩闹的冷酷人。
对于她来说,心里头装着一个秘密很累,时刻保持秘密不被发现,更累。
虽然她对于自己的选择没有后悔过,但是这种累,始终都是真实的。
谢元想到此处,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唇,丹凤眼的睫毛抖动了一下。随即抬手拍了拍沈留祯的背,什么都没说,就将他给推开了。
沈留祯还用他那双光潋滟的桃花眼睛,天真无辜似小鹿一样的眼神,盯着谢元的脸,等着她的答案。
他见谢元扭过头去,死活不给他个正脸,心里头就着急,刚想要再说些什么。
就听外头刘亲兵喊道:
“到了。”
谢元扭过头来看着他问:“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有人跟踪。要不要直接回家呆着。”
沈留祯失望地放下了自己先前的心思,说:“都已经到门口了,回家干什么?走啊,上去。”
说罢,他就站了起来,准备绕过谢元先下车去。被谢元一把拽着他的手腕又拽倒在了座位上。
沈留祯狼狈地撑着手扶着车厢壁,觉得自己又被狠狠地嫌弃了。
“我先下。”谢元扔下了一句话,就先行撩了衣袍打开车门跳下了车。然后就站在马车的门口,朝着倒在哪儿的沈留祯伸出了手来。
沈留祯看着她那束着箭袖的手,还有她那时刻注意着车外动静的侧脸,刚刚被嫌弃了的伤心立马就飞走了,喜滋滋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谢元的手上,借着她的手劲儿站了起来。
谢元这才将自己的脸扭了过来,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行了,松手自己下来。刚刚是我一时着急,没有注意分寸,才把你拽到了的,不要放在心上。”
沈留祯手中拿着扇子,看着谢元笑得跟吃了蜜一样甜,一边从容地弯腰下马车,一边说道:
“我知道……只要你推了我之后随时伸出手,那我随意你推,推多少次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谢元眼睫毛眨了眨,没有吭声,但是内心却更愧疚了。
她不由地反思自己一直以来对沈留祯是不是太过分了,不够客气。
两个人一起肩并肩的进了云香楼,刚刚进了门,老鸨就迎了过来,她一见是谢元,顿时脸上的笑就僵硬了。
“呵呵呵……解将军,那件案子不是……不是了了吗?我们真的是正规的营生,官府都有登记的啊。”
谢元轻轻皱了皱眉头,语气平静地说:“我不是来查案的。”
“啊?……不是……不是来查案的?那……哈哈哈……”老鸨刚开心的笑了两声,那笑就又变得惨烈了起来,说,“解将军,不是我不识抬举,可是,怀真公主我们可得罪不起啊,万一她因为您找过来了可怎么办啊。”
谢元的丹凤眼垂了下来,确实开始担心因为自己又害了无辜的人。当初那个花烟已经够惨的了。
这个时候沈留祯摇着扇子笑着说道:
“哎……你放心好了,她不会找来的,你难道没有听说陛下的那些赏赐吗?”沈留祯挑了一下眉头,意有所指,表情暧昧,说的就是那些俊俏的男人。“她没空来找解将军的麻烦了。”
老鸨一听,恍然大悟,眼睛亮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更开心了,连声说道:
“对对对,我知道……这就好啊,解将军别见怪别见怪。”
谢元没有吭声,但是也暗自松了口气。
她希望怀真公主是真的将自己忘了,安心过她自己的日子,别再理她。
她真的不想再被她拉着,被迫上演那些狗血的闹剧了。
“哎……这位客官,我怎么觉得您有些眼熟,但是……我又觉得我肯定没有见过您才是啊,像您这般出众的样貌,我见一回肯定会记得的。”老鸨突然看着沈留祯说。
沈留祯摇着扇子,微微欠了一下身子,谦虚地说道:
“谢谢鸨母的夸奖,许是有什么人跟我长得相似吧。我听说,你们楼里姒玉姑娘的胡舞是一绝,特意跟着解将军来欣赏舞艺的,不知道方不方便?”
鸨母一听,顿时笑得眉眼都飞了起来,将自己的疑虑抛到了脑后,拍着手说道:
“哎呀,方便方便啊。你不知道。前一段时候因为国丧好久都没有开张,后来又惹了官司去了廷尉衙门一趟。哎呀,我这生意真是急转直下,吓得好多人都不敢来了呀……”
她心虚地瞟了一眼旁边的谢元,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没有动怒,才嬉皮笑脸地说道:
“现在也就是解将军带着的人敢来了……快请,楼上请,我让姒玉姑娘去准备准备。”
老鸨急匆匆地前头带路去了,谢元冷哼了一声,小声地说:
“你都从这儿买了个人了,他们都不认识你,这配合是不是拙劣了点。”
沈留祯听闻,手中的扇子晃了一下,说道:
“我说阿元,我进了宋国的地界一直是易容来的。这是因为那个替我易容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