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笑着说道：“这是个孤本，不敢拿走，我换一个、换一个。”
说着就将那本《春秋》放在了书架子上，寻找了一番，又换了一本拿在了手里。
何公公没有拦他，而是有些歉意地说道：
“是嘛？……我一个太监，读得书不多，不懂什么孤本不顾本的。”
章青笑着拍马屁说道：
“公公您虽然读得书不多，但是有大智慧，岂能是我们这些书呆子能比的。”
何公公抬眼瞧了他一眼，哼笑了一声，不置可否，赶他说：
“快走吧……这件案子好好办，陛下和郡主都盯着呢，别办砸了。”
“是。”章青应了声，转身要走。
可是刚走了几步，又突然折了回来，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没说呢，马公子最近挺安分的，可是刚刚非要拿了那花烟的人际关系文书带回家去看……属下猜测，可能，他们会利用花烟，做什么文章也说不定。”
何公公听闻，并没有意外，而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还有吗？”
“没了，属下告退。”章青对着何公公躬身行了个礼，拿着书本走了。
……
……
客栈里头，沈留祯靠在窗户缝上，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伸手摸向了自己的眼皮子，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了头儿，拉着往下撕。
那胶皮贴的紧，拽的时候扯着眼皮子的皮肉，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刘亲兵听见他的“嘶”声，转头一看，就看见他在那自我虐待，顿时急得说道：
“你干什么呢？人给你贴的时候不是说了吗？轻易不要撕，撕得话得配药水洗才行，你这么拽回头再把眼睛给拽坏喽！”
沈留祯已经拽了一半儿，实在是疼的厉害，他才收了手，眼皮子上耷拉了一半胶皮，眼尾也红了，看着既可怜又可笑。
“这东西拉得我眼角睁不开，难受得紧，我想取下来歇一歇。”沈留祯滑稽的挤着一边儿的眼睛说。
刘亲兵看着他这个样子，哭笑不得，埋怨道：
“那你倒是说啊！等着，我去打水兑药水，别扯了。”
沈留祯听闻，伸手揉着自己的眼皮子，乖乖地从窗户边走了过来，坐在了床榻边儿上等着。
过了一会儿，刘亲兵端了兑好的药水来，用双手捧着举到了他的眼前，一边看着他低头洗，一边说道：
“……外头一直在抓人，为了给你散布那淫词艳曲，魏国布置的暗子，想必被你暴露了不少，回头你怎么跟人交代？”
沈留祯笑了一声，用沾了药水的手捂着眼睛，说：
“如果因为办这么一点小事儿，就被人抓住了，说明他们本身就不堪大用，没了就没了呗。”
刘亲兵见他一点也不意外，不着急，想了想突然问：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因为那个亦善跟你不对付，所以你故意将他的人给卖了，好换成你自己的人？”
沈留祯听闻顿了一下，捂着一边儿的眼睛抬起了头，看着刘亲兵问：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刘亲兵眼神晃动了一下，随即很是坚定地问：“你不是吗？”
沈留祯无语，从刘亲兵的胳膊上将擦脸的布巾子扯了过来，捂在眼睛上擦了一下，眼睛上的胶皮就掉了。
他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的，歪着头想了想，随即厚脸皮地认了，说：
“没毛病……可是，我这回还真没这么想。要想在敌国安插一个人不容易，需要的是时间，是契机，不是说换立时就能换的。”
刘亲兵不相信沈留祯会没想到现在这个结果，瞪了眼睛问：
“那你这一出到底要干啥？纯粹就是为了恶心怀真郡主，出口气？这么大的代价？……玩呢？”
沈留祯低下头，凑着水盆，接着去洗另外一只眼睛，说道：
“下棋的时候，有时候需要主动舍掉一片，换取一个盘活整个棋局的机会。以现在的局势，就该是这么做的时候。用那些没什么大用的，换一个能翻转整个棋局的关键子。”
刘亲兵想了想，问道：“关键子……谁呀？”
沈留祯直起了身，另一只眼睛上的伪装也被他洗掉了，恢复了从前那双秋水潋滟的桃花眼。他一边用布巾子沾着手上的水，一边好整以暇地说：
“……我呀。”
正在此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店小二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
“水客官，大堂有人找你。”
……
……
谢元从廷尉署出来的时候，本来不想带着人，但是拗不过肖二蛋和孙田担心，又问东问西的纠缠。
她怕去晚了赶不上趟，再让人跑了。于是只好带着肖二蛋和孙田两个人去了，将其他人都留在了廷尉署。
“将军……你有东西落在客栈了？有什么东西让我去取不就行了？”肖二蛋怕自己被谢元嫌弃不顶事，路上终于又问了出来。
谢元烦躁地说：“不是！……不能闭嘴就回去！”
肖二蛋跟孙田对视了一眼，再也不敢说话。
当谢元意识到有可能是沈留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