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玉一只手支在了桌子上,失落地说:
“说得也是,我故意勾引了让他来,他连个消息都不曾给我递过,恐怕他只是记得上一年有这么一回事,连我的长相都忘了,更别提记恨我什么了。”
沈留祯勾了勾唇角,眸光一闪,颇为有兴趣地问:
“关于她,你都知道什么?”
姒玉一下就笑了,突然就没有了刚才的害羞脸红的娇俏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热衷于闲话传言的兴奋。
她往前倾了倾身子,伸出了一根手指,手指的指甲留的很长,修饰成了月牙的形状,一边说话,一边在沈留祯的眼前随着语气晃悠:
“我听说,他呀,本来有一个从小就定了亲的青梅竹马,两个人本来都要成亲了,结果不是打了胜仗,这威名传到了怀真郡主的耳朵里头吗,郡主千里迢迢地去看他长什么模样。
结果见了一面就不得了了,觉得他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夫君。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反正非要招他做驸马。回来她就跟皇帝请旨赐婚,皇帝本来没答应。
你猜怎么着?解将军怕郡主请旨成功,毁了他与心上人的婚约,为了跟皇帝说明情况,千里迢迢的从边境上赶了过来,要向皇帝说明情况。
他要来之前,不是得先请旨求个觐见的机会么?怀真郡主就得了消息了,日日派人在城门口,有司衙门守着。他一来,就被怀真郡主派人给拦到府上去了。
谁能想到她堂堂一个郡主,竟然比我们这些妓女还不要脸呢?故意穿薄了衣服,要色诱他。
结果呢,解将军跟他的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即便是怀真郡主那样的权势和美貌,主动投怀送抱,也没能撼动他半分。”
姒玉说着,举着的手指耷拉了下来,用手背的腕部支了下巴,神情中满是向往的神色,感叹般地说:
“哎……也不知,他那位青梅竹马的姑娘到底长了什么模样,两个人又有什么样的故事,竟然让解将军对她钟情至此……”
沈留祯听了这个话,很是轻微地挑了一下眉头,随即明亮的眼睛垂了一半,掩饰了心中的想法。
他想克制自己的笑容,但是依旧控制不住自己拉长的嘴角。
虽然姒玉的故事并不真实,但是不得不说,他作为当事人,听见别人说谢元对自己情深义重,还是蛮爽的。
此时,姒玉将目光移了过来,正好看见沈留祯的模样,敏锐地问:
“……我怎么觉得你这笑容有些得意呢?……为什么?我哪里说错了?”
沈留祯神情没变,很是随意地说:“哦……没什么,只是觉得有趣。你接着说。”
姒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可是打死她她也想不到沈留祯为何会得意。
姒玉将这个疑惑抛到了脑后,想了想前头的话茬,接着说道:
“总之就是解将军铁了心了没答应。结果呢,郡主勾引不成,就恼羞成怒,就污蔑他,说他辱了自己的清白,直接绑着就将他带进宫里,让皇帝主持公道去了……
进了皇宫之后,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总之就是郡主如愿以偿,让解将军做了她的驸马了。
可是解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那么有骨气的一个人,却被郡主逼到了这个份上,即便是跟皇家对抗不了,他也不会给怀真郡主什么好脸色的。”
姒玉说着,神神秘秘地又将身子晃了过来,凑到了沈留祯的身边,眼睛里头高兴的闪光,说道:
“听说,他们成亲之后,解将军一直都没有碰过郡主,两个人始终都没有圆房,急得怀真郡主对着解将军一会儿温柔,一会儿摔东西的闹腾,郡主府里头天天都不得安生。”
沈留祯眸光流转,露出了欣赏和赞扬的表情来,问:
“连郡主府里头的消息你都能探听得到?如何办到的?”
姒玉并没有因为沈留祯这个夸奖而得意,而是直接坦荡地说道:
“我才没有那个本事呢,那是因为郡主府里头卖了一个宮婢,就在我这楼里头,那个丫鬟对怀真郡主恨之入骨了,什么话都敢说。郡主府里头的事情,都是她诉苦的时候,跟我说的。”
沈留祯听见了“恨之入骨”这个词之后,瞳孔中的光亮晃动一下,瞧见了机会的样子,立马问道:
“她是因为什么被卖出来的?”
姒玉撇了撇嘴,留着长指甲的指尖又晃了一下,说道:
“她可怜呢。原先是守在汤房的外头,伺候解将军洗浴的,结果就因为在门口,跟解将军多说了几句话,被怀真郡主知道了。
怀真郡主得不到解将军的欢心,心慌啊,硬是说她勾引解将军,当即就扒了她的衣服,卖到这楼子里头来了。”
沈留祯听闻,突然想起了当初在和谈的时候,怀真郡主那种种奇怪的表现……
按照阿元所说,怀真郡主是知道她是个女郎的。可是知道她是个女郎,却又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好像阿元也曾经说过,她在郡主府的日子不好过,可到底如何的不好过,她倒是没有细说。
想到此处,沈留祯水光潋滟的眼睛又晃动了一下,心想:这个怀真郡主,恐怕真的魔怔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