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气息一滞,靠着强大的内心,自动忽略了谢元说“做一辈子兄弟”这句话,皱了眉头无奈地问:
“阿元,你是不是傻?重要的是在一起,是成亲这个仪式吗?如果只是办个仪式,就可以一生一世的话,那你跟郡主也拜堂了,难不成要你要跟她过一辈子?”
沈留祯越说越酸,他以前想起这件事情来,只是不高兴,还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谢元就在他眼前,这么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再想着她跟旁人拜了堂成了亲,简直醋坛子都要翻了。
那心情简直翻江倒海的酸。
谢元听闻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那是假的,自然不作数。”
“怎么不作数?郡主又不需要拜父母,该有的一个不少。你若是真的愿意跟我在一起,还不如……”
沈留祯眼神晃了一下,突然不说话了。同时在心里头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骂自己说:沈留祯啊沈留祯,你自己再着急再喜欢,也不能这么流氓害了她啊。
“不如怎么样?”谢元不知道他心里头的龌龊,还以为他有什么好法子。
“没什么,”沈留祯咽了肚子里头的话,转而平静地说,“师母给咱们两个一人做了一件衣裳,那件束袖的圆领长袍是你的。另外一件大袖衫是我的,你去试一试看合不合身,还有,记得给老师师母回一封信,回头我路上带过去。”
谢元心思被转走了,直接走过去将门栓上,就从包袱里头将那件衣裳挑了出来,拿着走到了屋内的屏风后头换衣裳。
沈留祯坐在桌子上,正好可以看见谢元将黑色的外衫脱了下来,搭在了屏风上。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连忙将脸扭到了一旁,有些气闷地吐了一口气,看着地面不断地劝慰自己:
沈留祯,你是有耐心的,阿元也值得你付出更多的耐心和等待。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啊。
拜宋国皇帝老儿所赐,如今除了要将魏国歧视汉人的风气给正过来,还要将宋国容留谢元的环境给搞垮了,才能得偿所愿。
现在是乌雷刚刚掌权,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没有正式开始呢。
总之,得先将魏国国内的症候治好了,才有可能让谢元过来,若不然,她如论如何都不可能过来的。
沈留祯想到这里,愁肠满腹地扬起了头,望着虚空处盘算着,四五年的时间不知道够不够。
正在此时,谢元换了衣服出来。
沈留祯只觉得眼前一亮,目光黏在谢元的身上就移不开了。
上好的蜀锦,白色的暗纹泛着流光,谢元腰细腿长,身材匀称又挺拔如松。加上她常年习武,行走间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协调地令人赏心悦目。
这衣服的光亮,倒好像是让她发了光似的。
实话讲,沈留祯觉得,都是穿男装,谢元穿衣服,要比他更好看,更有精气神。
一句“丰神俊朗”都不为过。
“袖子有些长,可是因为是束袖,长了也不影响,跟我娘说,挺合身的。”谢元理着手腕上的束袖带子说。
沈留祯的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朝着谢元走了过去,站到了她的面前。
即便谢元穿得很妥帖,没有什么不妥,他因为想要触碰她的私心,还是伸手捏着她腰带上头的衣褶子拽了一下,说:
“是有些大了,你里头穿着皮甲,还宽了这么许多。”
“没事,宽松些动起武来也方便。”谢元低头看着衣服说,丝毫没有察觉到沈留祯眼睛里头的眷恋。
沈留祯又不紧不慢地上前了一步,谢元一抬头正好对上了他的眉眼。
谢元愣住了,沈留祯的眉目比小时候比,越发的俊美出众了、离近了看,更是有一种动人心魄的感觉。
“你知道吗?”沈留祯垂着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在谢元的眼睛里头清晰无比,像是一朵挠人心的羽毛,“以前的齐国,婚服就是白色的。师母给我做的那件衣服,也是这块料子……”
意思不言而喻,他还是想着成亲的事情,而是还是三书六礼,宾客满堂。
谢元右移了一步绕开他,说:“其实婚礼没什么意思,很烦。”
沈留祯一腔的柔情蜜意顿时冻住了,化作了醋水在翻滚,他抬手捂了一下额头,心想:
这叫什么事情,他还在憧憬婚仪的美好呢。谢元就已经觉得婚礼厌烦了?!
都怪那个宋国老皇帝!没有他搞出这么多事情,他也不至于郁闷到这个地步!
此仇若是不报,他都不姓沈!
沈留祯在心里头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在谢元跟前又不好表露出来。只能捂着额头做头疼状。
谢元一扭过头,看他抬着宽大的袖子,这么一副要昏倒的样子,眼神有些紧张,问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没休息好累到了?……先前的病还没有养利索?”
沈留祯放下袖子,虚弱地对着谢元笑了一下,说:“是有点……我先去休息了,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明天城门一开吧,我还有军务要忙。”谢元说。
沈留祯神色又黯然了几分,恋恋不舍地看着谢元半天没有说话,然后又凄惨地笑了一下,说:
“那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