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底下了眉眼,过了一会儿没脸没皮的说道:
“如果真有这一天,就让阿元保护我。”
“她要是过不来,或者死活不过来呢?”
沈留祯刚刚张嘴,刘亲兵就打断了他的话,问:
“别跟我说什么事在人为啊,凡事都有可能,你又不是老天爷,哪能事事顺心呢?”
沈留祯听闻,将目光放到了一旁的虚空处,露出了失落无奈的神情来,好像已经看到了那个时候的光景,说道:
“哎……真等到了那一天,我在北魏定然树敌很多,要不然就被仇敌暗杀,要不就在被仇敌暗杀的路上。再找不到一个能够以性命相托的帮手,那我就只能灰溜溜的脱身,想方设法的去找她了。总不能孤零零的一个人死在这里。”
刘亲兵看着他无语了,说道:“没有见过你这么犟的人,跟练个武能死一样。”
沈留祯一双眼睛又瞪大了些,很是认真地辩解:
“……刘大哥,这世上有些事情真的强求不得,就好比你想让我成为一个武林高手一样,强求不来的,我真的不行。”
刘亲兵拿他没有办法了,翻了个白眼,又叹了口气:
“算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就是提前告诉你一声,人老了之后,心有余力不足,你早做准备应对吧。”
沈留祯沉默着不说话了,又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默默无言的吃了半只烧鸡,沈留祯的脑子早已经不知道想到了哪个关节上去了。
突然间,他灵光一闪,一双眼睛陡然亮了起来,说道:
“刘大哥,或许我能猜到宋国皇帝为什么不让阿元来了……或许,他生了病,正在发愁如何在身死之后稳定他们刘家的江山呢。如果真是这样,哪还有心思管邻国的事情。”
“啊……”刘亲兵愣住了,想了想说,“确实有这个可能,他年纪比你爹还大。”
沈留祯高兴地擦了擦手上的油,抿着小酒窝笑了起来,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是有大文章做了。咱们明天就回去,找一找南边的消息印证一下,事先做个准备。”
“你又要干什么呀?南边儿的事情你也要管,你人在这儿呢,千里之外的事情你还想插一手?”
“怎么不能?”沈留祯笑着说道,“那里有我爹,原先的骠骑大将军,在军中朝中经营多年,有人脉有威望。还有一个是当朝驸马,宋国老皇帝得宠女儿的夫婿。
这两个人的位置,一个是倚重大臣,一个血脉近亲。要想搞点风雨出来,不要太容易了。”
他想着这些,眉眼中的光亮都透着阴谋的兴奋,比刚才看见烧鸡的时候,眼睛都要专注都要馋。
刘亲兵直接泼了他一盆冷水,说道:
“小郎君,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的。据我所知,至少你爹沈将军和谢元,绝对不是那种能背信弃义的人。
沈将军重情重义,他跟随宋国皇帝多年,受了宋国老皇帝的器重,才一路青云直上,有了这辈子的荣华富贵。他肯定是不会做什么损害宋国利益的事情的。”
沈留祯没有说话,刚刚眼中兴奋的光亮果然暗淡了许多,一副沉思的模样。
刘亲兵又说:“谢元更是如此了,谢家家教那么严,你想想她小时候都是因为什么事情挨得打……都是因为品性有差……你是芯儿里坏,她芯儿里可正着呢。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但是看你眼睛里头的光,肯定没有憋着什么好屁。你觉得她能听你的吗?”
沈留祯突然开口问:“……那你说,如果拿我的安全做威胁,能促使我爹就范吗?”
刘亲兵傻眼的看着他,还没有说话。
沈留祯就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自言自语地说道:“……那肯定不行。别说我从小就不受他待见了,又常常聚少离多,感情也不见得如何深,现在更是好几年都不曾见过了,书信也没有通过……”
沈留祯颓然地一耷拉肩膀,说道:“……再说了,他现在指不定已经另外生了儿子,少我一个真的无所谓。”
刘亲兵默默地将傻眼了的嘴巴合上,看着依旧在思考着的沈留祯,没好气地说:
“……也就是因为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要不然……我真的不愿意搭理你这号的人。
你啊……你就是挑着“讨人喜欢”和“瘆人”两头跳。
我是看习惯了,受刺激惯了无所谓,要是搁旁人,真得吓跑了不可。”
沈留祯一心沉浸在如何说服他爹和谢元的世界里头,根本就没有将刘亲兵的吐槽听到耳朵里,而是又仰着头,发愁地说:
“阿元……阿元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光明正大的当将军,我要是拿着这一点跟她讲,会说得通吗?”
刘亲兵皱着眉头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沈留祯听闻,将目光移了下来,水光潋滟,露出了一个得意狡黠的笑脸。
然后他突然间收了笑容正经了起来,说道:
“不行……我这两天等阿元等得太无聊了,都开始做白日梦了。
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我现在在这儿想这么多有什么用,等摸到了更多的情况再说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