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的身子随着马匹的前行轻轻摇晃着,望着前路,脸上是掩饰不住地嫌弃,说道:
“有意思吗?好像只要喘着气儿,你就不停地在算计,也不嫌累得慌。”
沈留祯笑了,打趣她说道:
“你还不是一样,我听说,解将军连下大雪都不耽误晨练,早上客栈的小二起来准备扫雪,就看见你浑身冒着热气儿,在院子里头练功。脚下的雪都被你武出来的罡风给扫干净了。你不累吗?”
谢元眼睛望着前头,轻轻皱着眉头,没有理他。
沈留祯见谢元不搭理他了,顿时就心虚了起来,脸上那轻松的笑容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讨好。
他转了身子,尽量往谢元的身边凑了凑,说道:“阿元,得公私分明啊,公是公,私是私,你可不能因为公事而记恨到我个人身上。”
沈留祯正说着,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看他,于是转了一下头,结果就对上了孤独坚那扭曲的表情,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沈留祯一下子就明白了:在独孤坚的眼睛里头,他恐怕就是一个断袖分桃的男人,正在恬不知耻的勾引另外一个男人。
沈留祯往后撤了撤身子坐正。正好已经已经到了边境线上,到了分开的时候。
“阿元,借一步,我有些私事跟你说。”沈留祯的声音很是温柔。
谢元眸光晃了一下,勒住了马匹,对着身后肖二蛋他们说道:“你们等在这里别动。”
说着就踢了下马肚子,骑着马蹿了出去。沈留祯也拽了缰绳,连忙跟了上去。
独孤坚自然听见了沈留祯的话了,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抬手将身后的钦差卫队都拦了下来,跟谢元的亲兵队伍一起,等在了当地。
两队人马互相仇恨的一个对视,然后就一起看向了停在远处说话的两个人。
沈留祯身上披着厚实的皮毛大氅,文质彬彬,有着和光同尘的气质。
而谢元一身利落的黑衣,穿着皮甲,腰背笔挺,浑身透着凌厉,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这样一白一黑两个人骑在马背上,站在白雪皑皑的背景中,其他的巨大差距暂且不提,光是看衣物都不像是过同一个季节的人。
但是另一方面,这画面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和谐和赏心悦目。
两个人都是长相出众的少年人,又是年纪轻轻有了功绩的才俊。两个人立在一起真的很难不让人生出感慨与赞叹来。
沈留祯眼睛追着谢元看,谢元却有些不想理他,眼睛一直看着别处。
沈留祯眸光一转,似才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包来,伸手替给了谢元:
“阿元,此次一别,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
谢元的丹凤眼转了一下,用眼尾扫了他一眼,看着纸包脸色稍缓,不知不觉间带上了些许伤感的语气,问: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沈留祯执着地伸着手。
谢元抿了一下嘴唇,有些不情愿地踩了一下马镫子,直起身子过去将纸包够了过来,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拨开了纸,就愣住了。
只见里头躺了两个饱满圆润的柿饼,琥珀色的果肉,上头还盖着白色的糖霜,一看就很好吃。
谢元抬眼看向了沈留祯,沈留祯也满脸堆笑的看着她,脸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像是献宝似的,催促她说:
“你快尝尝,看看好吃吗?……这个东西不好找。昨日我去一小姓氏族家里做客,见他们这柿饼做的实在是可人,就偷偷的给你装了两个回来。”
谢元有些感动,但是她还生着沈留祯的气,不想表现出来,于是随意的拿起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然后就看着远处的雪景,皱着眉头咀嚼着,言不由衷地说道:
“还行……”
沈留祯是什么样的人,看谢元这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顿时那双秋水潋滟的眼睛就笑成了月牙,脸上的酒窝都深了几许。
“阿元,回去你就跟宋国皇帝说,如果可以,让你每个月初六,去环山城一趟,我若是有什么消息要传递,就会去那里去寻你。这样即便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也不能直接夺了你的兵权。多少能令你处境好一些。”
谢元听闻,嘴里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扭过头来看着沈留祯,半晌都没有言语。
过了一会儿,她垂了眼眸,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波动,低沉的声音却透着温柔,说道:
“留祯,你这样太危险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让自己陷入险地,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想办法解决。”
沈留祯掏出帕子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喘了口气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这样了,阿元,你知道的,此时若是再犹豫不决,反而会坏了事情。”
谢元听闻,心中一凛,吐了一口气,妥协了似的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会说的。还有事情吗?”
沈留祯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好像生怕少看了她一眼似的,笑着说道:
“你还在生我的气?公事上你不是也没有徇私让步过,对我步步紧逼……”
谢元对着他翻了白眼,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小题大做,至于吗?谈判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