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坚本来就是个口舌厉害,愿意说话的。要不然当初沈留祯选人探听穆合王爷部下之间秘闻,也不会选了他来。
只不过独孤坚的汉语不是很利索,倒是封印了不少他的贫嘴功力。
此时他一心想要跟宋国使臣斗个嘴,倒是把平时他那不喜说汉语的懒劲儿给压下去了。对着怀真郡主一阵嘲讽:
“不像你们……自己酒囊饭袋一大堆,没点本事,所以天天害怕底下人造反,夺了他的皇位……哎,我忘了,你爹也是造反起家的。他造反起家的该对自己的本事有点自信啊,怎么?在皇位上坐了坐,也成了酒囊饭袋,镇不住场子了?!”
“哈哈哈哈哈……”魏国人这一众鲜卑人的队伍,顿时跟着大笑起来,无情嘲讽。
怀真郡主哪里受过这样的气,顿时怒道:“笑什么?!尔等无知蛮夷连个大字都没有的种族,有何颜面嘲笑我们汉人?!当初你们不过是塞外替我们汉人牧马放羊的奴才,因为八王之乱有了可乘之机,恶仆欺主!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竟然毫不知羞耻的拿来炫耀?!我都替你们脸红!”
“他娘的我砍了你!”孤独坚眉头一竖,就要拔刀。
“够了!”沈留祯出声阻止,“不看看如今什么情形?难不成非要同归于尽不成?”
“谁要跟他们同归于尽?老子一个能砍他们三个,宋国小鸡仔!”魏国一个平治军镇的将领突然不服气地说。
沈留祯眼神如水的看了过去,笑着说道:“我倒是忘了,平治军镇多是贺兰光的手下,贺兰光连皇帝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他的手下,自然也不会听我一个侍中的命令了……”
那名将领一听,顿时脖颈子一凛,低着头扭到了一旁,不说话了。
独孤坚看了一眼,替那名将领解释说:“……钦差,他不是,他只是气不过对方那自恃高人一等的嘴脸。”
沈留祯鲜有的动了怒,说道:“好了,不必说了,烦请各位,以大局为重,少跟个妇人似的,耍嘴皮子。”
“沈留祯!你说谁是妇人?”怀真郡主挑了眉头,一双杏目斜视,质问道。
谢元捏了捏自己麻木的胳膊,声音尽量放软了,说道:
“郡主,还是赶紧让你的宫人帮忙,给大家包扎一下伤口吧。侍卫们要是没了,谁保护你回去?”
怀真郡主听闻,委屈地嘴唇直抖,可是转身一扫视,见那些人都捂着伤口,目光木然的看着她,顿时觉得脊背发凉,只好给了身旁女官一个眼神,让她去安排人去做去了。
两方人在营帐内,各据一半,都忙着治伤,这才算是暂时相安无事了下来。
只是因为刚才的拼杀,各自肚子里头都憋着一股子气,互相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而且……
谢元偶尔偷偷地看沈留祯一眼,见他脸色苍白,时不时的咳嗽一声。再见刘亲兵的表情很是担心。
有心问问他,为什么突然病的这么重,身体要不要紧,是不是上次在山上着了凉,拖到现在还没有好。
她一肚子的担心,但是场合不合适,又有这么多人看着,只能偶尔看沈留祯一眼,就将目光收了回来。
而沈留祯也一样,他有很多话想问她,想问问她近况如何,尤其是她身份暴露的事情,来龙去脉都想问个清楚。更何况她现在受了伤,如何治……
不过转念一想,怀真郡主在她的身边,总能替她遮掩一二,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而他们两个这隐晦交流的眼神落入了旁人的眼中,就很复杂了。
怀真郡主觉得他们在眉目传情。
她喜欢谢元,但是谢元曾说她没有沈留祯好看,刚刚又因为救沈留祯而受了伤,她顿时心里跟打翻了醋坛子似的难受。
又觉得自己受了轻视不爽快,看向沈留祯的时候,就越看越咬牙切齿,就像是抢了自己心爱之物的仇人似的。
而肖二蛋和孙田他们看着沈留祯也是一脸的警惕和仇视。
他们跟谢元相处日久,对谢元的信任远超其他,自然不会怀疑谢元是细作,可是沈留祯就不一样了。
在他们眼中看来,沈留祯长得就像个细作样儿(关键是当初确实被他给骗了)!
哦,对了……他是沈郡公的儿子,将军是沈郡公的徒弟,他们肯定是这么认识的。
哼!大战当前竟然跑来他们营中刺探军情,好大的胆子,幸而将军警惕,让人看着他,哪里也没去。
而独孤坚看着沈留祯和谢元的关系,也是一言难尽……关键是,他现在分不清谢元是男是女了。
尤其是谢元换了男装之后,英姿飒爽,若不是他当时仔细注意过当时那个小婢女,谁会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一个是低眉顺目跟个跟屁虫似的鲜少说话的小丫鬟,一个是自信威武,英俊挺拔,年纪轻轻就立了战功的少年将军。
好家伙……
这断然不可能是个姑娘。那……再想起当时见沈留祯替她脱靴子,想抱她上马,结果被人家无情嫌弃的场景来……
此时再看沈留祯……呔!怎么看怎么像个断袖!
独孤坚想到此处,抱着刀嫌弃地朝沈留祯翻了个白眼,心想:回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