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正经的军务要商议,一直烦躁不安的谢元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安稳了下来,带着一队亲兵就往城里去。
路上还生怕耽误了事情,快马加鞭地赶。
可是到了之后,发现有些不对劲。
城中的将军府邸门口车马交杂,看着不全是军中之人,甚至还有些马车,仆从众多,从上头下来个拿着扇子掩面的女眷的。
谢元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中开始打鼓,面目严肃,问道:
“冯将军的传令兵来说,是商议军务?”
“是啊。”孙田疑惑地出声,他跟肖二蛋两个一左一右的站在谢元的身边,也仰着脸往大门口看。
谢元脸色有些难看,当即转身就想带着人回去,可是转念一想,若真是有要紧军务怎么办?说不定人家只是碰巧家里有个家宴,邀请了些人。两件事情碰到一起了呢?
她要是现在转身就回去,回头说不定还得担一个违抗军令的罪名。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谢元转了半个身子的脚又转了回来,她又看了看两眼大门,面色一沉,壮士断腕一般地说道:
“你们两个跟我进去,其他人就留在此处。”
说罢就破釜沉舟似的一低头,快步往里头走。
到了门口之后,大门口处有卫兵站岗,也有一个家仆模样的人在收名帖。
谢元抬脚上了台阶,还没有走到跟前呢,里头那收名帖的家仆就扔下了身边人,朝着她走了过来,双手一揖,脸上的面皮笑成了一朵花儿一样,说道:
“哎呦,解将军……你可算来了,我们将军可一直在等你呢。”
谢元板着自己一贯的冷脸,说道:“我不是来参加宴会的,车骑将军不是说有要紧公务。”
那家仆的脸色没变,看着谢元就像是看一个小辈一样宽容,笑容可掬地说:
“是是是,在下知道,请随我来吧。”
谢元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跟着人就往里头进,路过旁边一个妇人的时候,只见那妇人拿着扇子掩着面,眼神偷偷地瞄着她,她将目光转过去,刚一对视,那妇人就连忙矜持的移开了,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站在当地。
谢元皱了皱眉。
果然,她刚走过了没几步,就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一阵叽叽喳喳地小声讨论声,很是兴奋。
谢元按住了心中的忐忑和烦躁,带着两个亲兵,一行三人跟着家仆穿过回廊,到了一处室外站定,家仆就退走了。
谢元听见里头有许多男人高谈阔论的笑声,抿了抿唇,直接上前一步,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大门一开,室内一阵安静,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众人见是一个身材颀长匀称,眉眼俊秀,气度英姿勃发的少年郎,一身暗红色长衣,身上穿着一件硬皮胸甲。
别管认识他还是不认识他的,在短暂的惊讶过后,都猜出了一二来。
“哈哈哈哈哈……哎呀,咱们的少年英雄终于露面了,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车骑将军冯敖先出了声,对着谢元招了招手。
谢元整个人都僵了……即便是预期过可能不会是什么严肃认真的场面,但是现实摆在眼前,她依旧是抵触的直想转身就走。
可是这么多人都在,打眼往人群中一看,有几个还是军中打过几面交道的熟面孔,她要是这么不识礼数的跑了,岂不是让车骑将军当场下不来台?
谢元硬着头皮动了,抿着唇线,硬着头皮走到了冯将军的身旁站定,那个表情和动作,就像是家里怯场怕生、没见过世面的子侄似的,透着紧张。
所有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人,尤其是第一面见她的,都不禁在心里头奇怪:这个人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豹子的身手老虎的胆,敢在暴风雪夜带着几百人去夜袭攻城的人吗?
看着……不像啊……
“这就是解元解将军……你们可是托了我的福气,看到了真人了。哈哈哈……”
“久仰久仰……”有人一边不停地审视着她,一边客气地恭维。
当然也不乏很多面色不善,不屑,或者冲着她这里翻白眼的。
其中一个就阴阳怪气地出声说道:
“解将军……你可真是难请啊,我几次三番的派人去请,你连个面都不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脸上生了赖疤,怕见人呢。”
谢元只能拱手说道:“对不住了,我年纪轻轻的就做了中郎将,实在是惶恐,生怕自己不够格,所以连日来一直在营中训练士兵,整顿军备,希望多做些事情能报陛下恩宠之万一,还请各位谅解一二。”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静……谁知他看着紧张,应对却是出乎意料的从容,有的人就又想起了那个传言来,他是个跟谢家有些关系的世家子弟……
“嗨……诸位也不要怪他,我能将他叫来,还是说有紧急公务才将人骗来的,少年人兢兢业业,心中有陛下,有社稷,这是好事啊。”冯将军替谢元解围,又一次打破了沉默。
然后又是一阵笑脸的笑脸,不屑的不屑,众人百相,各色纷呈。
谢元抿了抿唇,听说并没有军务,脸上有些失望,于是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