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皇帝与崇肃王爷一番寒暄之后,当即下了口谕,令崇肃王爷主持审查前线失利案,追究相干责任,由侍中沈留祯协同办理。
此话一出,对于崇肃王爷的认命,倒是没有人非议,可是关于沈留祯的认命,可是有人说话了。
“侍中是个什么官?不就是一个陪着皇帝说话聊天下棋的,怎么哪哪都有他?”
一个鲜卑贵族嫌弃地跟同伴说,还毫不避讳地朝站在对面的沈留祯翻了个白眼。
沈留祯看见了,就像是无所知觉一样,对着对面拱手微笑,打招呼。
另一个在旁边说:“……这还不明白吗?皇帝不信任咱们这些老臣,专门派了自己的伴读到处盯着呢!”
他的话音刚落,朝堂上宣布了退朝。
崇肃王爷从前头走了过来,正好从他们的身边经过,那鲜卑贵族一见崇肃王爷,嫌弃的白眼立马换成了热烈的目光,追上去跟他说道:
“王爷……你看看,你许久不出来,这朝堂都成了什么样了?由您主持审查也就罢了,皇帝还不信任您,派个汉人小子在旁边看着算是怎么回事?”
谁知崇肃王爷一听,直接扫了他一眼,问:“这里头有你什么事儿吗?”
那鲜卑贵族官员官不大,在族中辈分也小,被这么一问,顿时尴尬得,脸一阵红白变换,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没我什么事。”然后就在崇肃王爷严肃的目光逼视中,退到了一边。
沈留祯跟在崇肃王爷身后,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依旧拱手对着对方微笑拱手……只是那个笑容现在再看颇有些炫耀得意的意思,更气人了。
“王爷!这件事情不公平!这个沈留祯是害了穆合王爷的罪魁,您切莫要听信他的谗言,他怎么能做副审呢?!”贺兰光很是激动地拦住他们说。
崇肃王爷看了看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人,说道:
“你有证据,就呈上来,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诋毁钦差,就是藐视陛下,按律当斩!”
此话一出,又是一片安静,众人目光闪烁地看着他们,就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沈留祯站在崇肃王爷的身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明显了,两个小酒窝深深,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活像喝高了一样。
他一向在鲜卑人面前没有多少面子……即便是与皇帝乌雷亲近,但是皇帝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偏袒他。
而且一离开了皇宫,皇帝又看不见,这些鲜卑贵族要不就因为他是汉人,要不就是因为他是个文弱的少年人,要不就是两厢加成,总之嘲讽白眼一直没少受。
可是崇肃王爷一出门,他也不过跟了这一个大殿金阶的距离,就明显感觉到了抱了一条大腿的安全感。
不得不说……有时候,当一个正义凛然的直臣,到处怼人怼得哑口无言,还是挺爽快的。
当然……被一个有权势威望的直臣庇护着,替他怼人……更加的爽快……
沈留祯跟在了崇肃王爷的身后,对着贺兰光等人红光满面的拱手,微笑地离开了。
……
……
宋国的边境小鹅城中,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正在进行。
屋内几处炭盆烧的火旺,中间的舞姬们轻歌曼舞,旁边一溜的乐奴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正中座位上,是皇帝派人宣纸表功的太监特使。
下头两旁,是五位将军,还有作陪的几个战功卓著的麾下校尉。
其余将军都带了那么两三个的下属,而沈父就只带了谢元一个。
谢元冷峻着脸,看着中间那些柔弱的女子摆着细弱的腰肢,舞动的瞬间,还时不时地朝着看客巧笑抛媚眼。
其他人倒是都看得很高兴,可是她高兴不起来……她只会联想到自己是个女子,跟她们一样的女子。
这让她觉得很心烦,而且没有安全感。
一低头,再看案几上放着浓烈的酒水,眉头就更加皱得紧了……
他娘的喝什么酒?不如去打仗她还更加的安全一些。
正在愁眉苦脸,旁边一个同样也是陪席的校尉对着她说道:
“解校尉,自古英雄出少年!你这回可是功成名就了,谁不知道你解元的大名,来,哥哥敬你一杯!”
谢元出于礼数,连忙将酒杯端了起来,抿了抿唇说道:
“多谢,李校尉谬赞了,可是我不会喝酒,一会儿还有事情……我以茶代酒,请恕罪!”
说罢,她连忙醒悟般的将酒杯放下,换了案几旁边的茶碗端了起来,一饮而尽。
那个李校尉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看谢元的态度又不像是看不起他故意的。
于是便冷着脸,用长辈的语气劝她:
“哪有不会喝酒的男人……你这娃娃长得秀气,再连酒都不会喝,会被人看不起的。”
谢元一听这个话,本来就冷峻的脸色顿时就有些僵,直直地说道:
“我确实不会喝酒,可是也没有几个人打得过我,不会被人看不起的。”
那人一听,似乎没有想到谢元是这种不会应酬的人……不会说话就算了,还这么狂妄……
可是自己除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