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他奶奶!”任县城中,沈父一身铠甲站在城墙之上,怒骂出声,“老子们拼死拼活用了多少人命才夺得下来三座城。身后那几个守城之人,这么容易就将城池丢了出去?!”
谢元派来的斥候低着头说道:“禀报将军,魏军到处散布谣言,说咱们已经败了,守城的几个城主见魏军无声无息地到了城下,早已信了多半,再加上拦路截杀我军斥候,人心惶惶,没坚持多久就投降了。”
沈父听闻,怆然道:“还未战,人心士气便丢了一半,这仗如何能赢?”
斥候问道:“将军,我们校尉问,下一步可有什么命令?”
沈父听了这话,开始在城墙上左右转圈,焦急地说道:“也亏了谢元争了这口气,若不然如今四面合围,光是截断粮草困也要困死我们。你去告诉她就地扎营,一定要守住那条要道,保证粮草能运进来,我这就派人求援,先将那丢了的三座城给夺回来!”
正在此时,一匹马从远处飞奔而来,一看那着装便知是魏国的骑兵,单人一骑,手中高举着一卷文书,到了城下之后,高声喊道:
“我军元帅穆合王爷特修书一封,告知宋军暂时休战!”
沈父望着城下的人,眼睛中的精光闪烁,下令道:“先拿上来再说。”
“是。”跟着他的亲兵领了命令下去了。
巨大的城门开了一个小缝,人出去了之后,骑着马还未站定,那人便将装着停战书的漆筒给扔了过来,沈父的亲兵伸手一抓刚接到手里,那个人就调转了马头,一刻也不停歇地飞奔离开了。
等亲兵到了城楼之上,将那漆筒一打开,对着沈父念道:“站至此时,你我各失三座城,互为孤地,不输不赢。不若停战商议,以彼之三城,交换己之三城,若同意,明日午时于任县城十里外等候沈庆之沈将军相聚送别亭,商议具体交换事宜。”
沈庆之听闻,一双圆眼睛瞪得老大,怒道:“放他娘的屁!狗屁不输不赢!老子们攻打这三座城池损失了多少人?!他们夺了那三座城池又才用了多少人!想换回来?没门!”
他气得插着腰,来回的踱步,踱了几步像是怒气又消了些,一把将亲兵手里的纸张给夺了回来,放在眼前看着。
他认识的字不多,勉勉强强几个数字能对上,口中喃喃地骂道:“他娘的一群北夷人装什么文化人。”
他说着将那文书又塞进了漆筒之中,风风火火地就要下城楼,一边走一边说道:“等我与其他三位将军商议再说。”
他走了几步,又想起了谢元派来送消息的斥候还在等他,于是嘱咐了一句说道:
“去吧,让她守住那条通道,一定要确保粮草能运进来!”
“是!”
……
……
谢元领了命令之后,就一直带着人去后头的大路上巡逻,生怕已经丢失了那座城池中的魏军会出来跑到那条唯一的大道上设埋伏。
虽然说对方已经递了停战书,可是自古兵不厌诈,说反悔就反悔,说翻脸就翻脸的比比皆是。
若是寄希望于对方谨守规矩,兑现承诺,那到时候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一日,她带着人刚刚回来,就连忙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命人守着门口,就开始开始解了皮甲,查看自己的伤口。
不知道是因为一直捂着,还是怎么着,伤口周围红肿的迹象越来越大了。
这不是个好兆头……即便是上了止血的伤药,这伤口也一直在往外渗血,没有凝固住的迹象……
谢元用白布捂着伤口,焦虑地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不能擅离职守,又不能让自己的身份暴露……难道真的要听天由命,看看老天爷愿不愿意让她熬过去吗?
“校尉……饭做好了!”帐子外的亲兵肖二蛋出声禀报。
谢元连忙将自己脸上的焦虑和无措收了起来,重新挂上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脸,说道:
“送进来吧。”
这么说着,她利落地将腋下的皮扣又挨个的一个个拽死拽结实,这才放了心的从屏风后头走了出去。
亲兵孙田给掀开的帘子,肖二蛋端着一托盘的碗筷进来,放在了屏风前头的案几上,一抬头见谢元的神色冰冷,而且隐隐唇色有些发白,比之之前的气色差了许多。
他很敏锐地觉得,谢元的身体或许有些不对劲,于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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