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那个小身板,吓了一个哆嗦,老实了许多,说:“嫡皇孙,是这样的。现在,宗爱跟鲜卑贵族有矛盾,但是他们有个平衡,就是互相利用,各自妥协。可是如果这利益分得不均,打了起来,你觉得会是谁胜利?”
乌雷说道:“这还用说吗?定然是我们……”乌雷暴怒的语气戛然而止,恍然了过来。
是啊,鲜卑人掌握着兵权。别看宗爱在宫中培养的势力盘根错节。但是只要鲜卑人不服气,不愿意与他为伍,随时都可以提刀将他斩杀在马下。
乌雷想到了此处,妥协地说道:“行吧……只要能将宗爱弄死就行。可是他们弄死宗爱,就等于砸自己的锅,承认上位者得位不正,这怎么可能呢?”
沈留祯微微勾起了唇角,嘴边的甜甜的小酒窝若隐若现,说道:
“怎么不可能呢,众恶狗扑食,结果将锅给打翻了的事情,历史上比比皆是。”
……
这个锅怎么在什么时机翻合适呢?
沈留祯坐在太师府的宴席之上,趁着抬箸将菜放入口中的当口,眼睛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在场的人,在心中的棋盘上反复的谋划着落子的先后顺序。
下棋,落子的位置是摆在明面上的,若是看得出来了,那便是已经有结果了。所以一切的风云变幻,暗藏杀机,都在落子的时机和顺序上。
顺序很重要。
沈留祯在心中不停地提醒自己,他只有一次机会,若是输了,很有可能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想到此处,他的眼睫毛抖了一下,内心有一瞬间的后悔和胆怯。
心想:他若是不搀和行不行?就这么游离在外,无官无职的,谁输谁赢的,这伤害怎么也落不到他的头上啊。
若是想要实现自己的做官,实现自己的抱负,他还可以等,等良木出现再做决定也不迟。
他今年也才十四不是么?未来还长着呢,急什么?
可是,若是放弃了……
他心中陡然出现了当初在回廊之下,太子石余天真带着人,从远处施施然朝着他走过来的场景,心中一阵酸涩难忍。
太子这样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如果不将宗爱和现如今皇位上的那个石余无给拽下来。那太子的名讳落在史书上,将永远都是那个试图造反不成反被囚禁,最后郁郁而死的人。
宗爱假传圣旨,用的就是这个理由,才剥夺了乌雷这个嫡皇孙皇位继承的位置,
人们才有理由相信,陛下确实是因为太子的所作所为,厌弃了乌雷,才另外册立了新君。
可他知道,这不是真的!
既然不是真的,就不能让这个结果记录在史书上……他不甘心!
沈留祯垂着眼睛,掩藏住了自己眼睛中的愤慨和不甘,下意识地咀嚼着嘴里的东西,看着像是在走神。
“沈留祯!你倒真是会左右逢源啊,怎么哪哪都有你!”一个人讥讽的声音传了过来,而且还是少年人变声的公鸭嗓。
沈留祯毫不意外的掀起了眼皮子,眸中的暗黑之色一扫而光,立马带上了明亮的笑意,说道:
“合安君,刚刚就想跟你打招呼,但是又怕你不喜,所以才没去。”
“切!嫡皇孙……哦,不,现在不能叫他嫡皇孙了。乌雷倒了台,你就顺势扒住了宗爱的大腿,你可真行。”合安歪着嘴角,生怕自己的话语不够威力。
沈留祯很是和善开朗的笑着说:
“合安君真会开玩笑,你我同为他的伴读,又用样出现了太师府的宴会上,你这么打趣我,不就等于在说你自己么?”
合安的脸色一阵青红白变换,怒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能跟我比?!我爹是鲜卑族老,我用得着巴结谁?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相提并论?”
沈留祯低了头,没有做声。
宗爱听见了这个动静却将酒杯摔在了桌子上,眯着眼睛冲着合安说道:
“合安君!我请你爹来赴宴,结果只有你这个毛孩子来了。你说你爹公务缠身不便前来也便算了,他可是给你下了令,让你到我的宴会上捣乱?”
合安不服气的瞪了沈留祯一眼,又看了看座上的宗爱,一副谁也不愿意搭理的模样,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宗爱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也只是瞪了合安一眼,什么也没说。见沈留祯低着头,一副憋屈样他又看不下去,便说道:
“留祯,你过来,咱家有话跟你说。”
沈留祯听闻,连忙起身走到了宗爱的身边,面露感激之色,说道:“多谢太师抬爱,草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