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说道:“老师鼎力支持我,一直给我送银钱,再加上每个月太子殿下还会给我拨些例钱和粮食补贴家用。我这里人口少,所以攒下了许多。”
乌雷情绪不高,说道:“那能有多少,那些人哪个不是坐拥良田,官居高位,哪个不比你富裕,怎么会看得上你的这点银钱?”
沈留祯将手中的碟子放下,一双眼睛睁的圆圆的,透着天真:“嫡皇孙看不起我了?……不光这些,我还有平时旁人给我送的礼呢。”
乌雷一听,顿时惊了,指着沈留祯的鼻子说:“你竟然收受贿赂!”
沈留祯身子往后倾了一点,眼睛看着他的手指尖说:“……那怎么叫收受贿赂呢?他们或是因着我是谢家的学生,或是因着我是嫡皇孙的伴读,觉得我一个孩子在平城孤苦无依,需要人的照顾,所以各位长辈派人送些东西,表示一下关爱……这怎么算在贿赂头上呢?”
沈留祯抬起手来轻轻的把乌雷的手指划开,说:“再说了……我一个小伴读,什么好处也给不了别人,没有交易,何来的贿赂一说?”
乌雷彻底无语了,他总是句句在理的。他也实在是找不出话来回怼,只能不服气干瞪眼斜觑着他。
沈留祯见状,又贱兮兮地往前凑了凑,说道:“不过嫡皇孙说的对,我这些钱贿赂那些人确实不够看,也就只能贿赂贿赂他们的门房小妾什么的……”
乌雷冷哼了一声,问道:“这有用?”
“有用,这些钱够我见他们的面,然后向他们推荐更大的好处。”沈留祯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好处?”
“嫡皇孙你啊。”沈留祯里说应当的说,一口将剩下的糕点吞入了口中,还将残渣也舔了舔。
乌雷见他这副样子就想笑,思忖了一下他话中的意思,自嘲地说了一句:“你真是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了,现在这种话都敢说。
沈留祯添干净了手,突然正色了起来,看着乌雷认真地说道:“不,嫡皇孙是我的希望,是我的兄弟。”
乌雷见他这么一副深情的模样,刚要感动,就见沈留祯又突然松了下来,说道:
“当然,阿元排第一,嫡皇孙只能排第二。”
乌雷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就生出了一股子酸气来,说道:“谁稀罕当第一?”然后烦躁地推了一下面前的碟子,里头的半块糕点随着碟子一阵晃,差点从里头掉出来。
沈留祯站起来,看着那块点心说道:“嫡皇孙,这糕点做起来可费钱费时了,就这一块不吃可就没的吃了。”
乌雷看着那半块糕点没吭声,他最近可是跟着沈留祯吃了苦了,吃饭都比从前清减了一半,况且他们家的厨子是跟谢家取得经,做得确实是很好,别的地方还吃不到。
要不然,那个阉人宗爱也不会这么喜欢吃。那一食盒,照例还是给宗爱送去的。
想想就生气,做梦都想扒皮抽筋的人,现在竟然还要省下好吃的给他送过去!
他没死,乌雷觉得自己都先要被气死了。
也不知道沈留祯是怎么做到的,从来没有见他生过气……不过从打认识他时就一向如此,被合安他们欺负成什么样,下次见面不都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该说笑就说笑么?
“嫡皇孙,我去打探打探宫里的情形,今天可能会晚一点回来,我走了。”沈留祯说着,拎着食盒转身就走。
“那我干什么?”乌雷起身问。
沈留祯转过身笑了一下,说道:“嫡皇孙一定要全力保证自己的安全,等待时机一呼百应。”
说罢,刘亲兵就给他开了门,沈留祯便与他一起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了乌雷还有从宫里带出来的自己人。
跟着他的小太监,也是从小一直跟着他的,此时看了看乌雷的神情,有些忐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
“嫡皇孙……沈伴读还真是让人看不懂,他跟那个宗爱走的那么近,不会对您不利吧。”
乌雷从感动中醒过了神,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神晃动了一下,随即自嘲般冷笑了一声,说:
“以我如今的地步,他若是和宗爱想害我,何须费这么多事。”
乌雷颓然的又坐了下来,说:“皇祖父和父王接连去世,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