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一看,这个说得通啊,顿时像是醍醐灌顶一般,挺直了身子满是拒绝,瞪圆了眼睛说:
“这么大老远的,给我寄个信,就是为了讥讽我吗?!啊?!”
他说完之后,又是一阵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上一份寄过去的信的内容来。
他上一封的意思是,希望他们两个能早日成亲,早日见面,早日在一起,很想她。
她回了这个来——意思不就是说,嫌弃他箭都射不好,连个兔子都打不着,所以嫌弃他吗?
想通了这个,沈留祯顿时就蔫儿了,内心受伤的很……
他鼓着腮帮子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愁苦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扭过头来看着刘亲兵问:“刘大哥,射箭这个事情,我现在努力努力,还来得及吗?……能打兔子就行。”
刘亲兵衡量了一下沈留祯从来的懒性……他对于练武从来就没有耐心,等于想起来,马步蹲上两天就放弃了。
于是刘亲兵很是诚实地摇了摇头,说:“我看不行……”
沈留祯失望地一趴,下巴磕在桌面上,看着画上的那只兔子,一阵唉声叹气。
他刚刚从宫里出来,天色已经黑了,宫里没有特权的人不能骑马,他每天就这么走出来,都够累的了……
突然,外头夜幕中,钟声大作,一声接一声的响着,沈留祯惊了起来,竖着耳朵听着,在心里头细细的数着钟声的次数。刘亲兵也是如临大敌一般。
听着听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坏,最后钟声息了。沈留祯稚嫩的脸上因为震惊和悲痛扭曲了起来,说:
“刘大哥,我有没有数错,这钟声是不是敲了十二下?晨钟暮鼓,晚上敲钟,是丧钟,不是计时,我有没有听错?”
刘亲兵同样也很震惊,但是依旧还是很肯定地说:
“是十二下,你没有听错,是丧钟……这意思是……太子薨了?”
沈留祯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问:“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巧,今天才将太子殿下的信件给送过去,太子便薨了?皇帝陛下难道就这么狠心,这么容不下自己的儿子一条性命吗?!”
他说着说着,就猛地起身,说道:“不行……我要进宫去,我要亲眼看看,我不信太子就这么没了!”
刘亲兵连忙拦住他,着急地说道:“郎君你醒醒,天黑了,皇城都已经戒严了!谁也进不去!”
沈留祯看着外头茫茫黑夜,脑海中不停地闪过他印象中见过石余天真的每一幕景象,还犹如昨日发生的一般。
他哭得更加厉害了,不停地念叨:“为什么……老天爷不公平……他那么好的人,为什么?”
而此时东宫里,正在睡梦中的乌雷早已被那钟声惊醒,他失了魂魄似的愣了许久,才掀开被子,鞋也没穿的跑了出去。
太子寝宫的门大开着,屋子里头沾满了人,他都看不见,只是一路上奔到了床榻边儿上,看着上头平躺着的人,一下子顿住了脚,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床榻上的人,一身白衣,头发输的好好的,一个小宫女拿着帕子正在给他擦脸,看见乌雷赶过来了,连忙退到了一旁跪着。
他躺在那里太安静了,安静地太像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了。乌雷身子忍不住的哆嗦了起来,小声地唤了一声:
“父王?”
没有人回应……那个一直会对着他温和的笑一下,然后转而带着点慈爱的人,再也没有动静了。
乌雷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扑了过去,抱着自己父王的身体痛哭不已:
“父王……你醒醒……你醒一醒,别离开我……父王!”
他这边哭得伤心,一直带着人站在一旁的宗爱上前,用尖利的嗓音道:
“嫡皇孙,别哭坏了身子。”
乌雷一下子听闻,一下子转了过来,看着宗爱脑子不停地转动,眼神凌厉,质问道:
“我皇祖父不在,你为何在这里?!”
宗爱眼神中的不悦一闪而过,然后可怜巴巴地说道:“哎呦……嫡皇孙,咱家来肯定是给太子殿下传旨的呀。”
“传什么旨!人都没了!!!陛下都不来看看自己儿子吗?!!!&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