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将马栓了回去,自己刚刚回到帐子里,还没有坐下呢,“财神爷”就直接闯了进来。
“解伍长,我去问过了……”他说。
谢元背对着他,双脚刚刚站稳,一口浊气就从心底了翻涌了出来。
财神爷见她不搭理自己,刚刚奇怪是怎么回事呢,就见谢元突然一个转身,伸着拳头就朝着他的脸上打了过来。
秀气的小拳头,再配上她那个凶狠异常的表情,着实把“财神爷”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就抬胳膊去挡,结果紧接着腿上就挨了一个绊子,他的小腿肚子一阵剧烈的疼痛,脚失了重心,整个人就被掀飞了,直接“嘭”的一声平摔在了地上。
他晕晕乎乎地伸着脖子看向了站在那里的谢元,见谢元表情不善,垂着一双丹凤眼看着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的,顿时怒了,吼道:
“你打我干嘛?!”
谢元抿着唇,咬着腮帮子说:“我不是说了么?以后进帐,要先通报!”
“财神爷”愣了一瞬,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怒气冲冲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说的,我又不知道!你才是个伍长罢了,还是个小屁孩儿,现在就学会了摆官威!”
谢元看着比自己高出了好多的人,仰着脸看着对方着实没有气势,于是默默往后退了两步,站定,十分坚定地说:
“这跟官威没关系,这是礼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反过来说,我不会这么随意地进你们的帐子,也不希望你们这么随意的进我的帐子!……若是以前不知道,现在是知道了,以后若是再犯,我就要下令打军棍了。”
“财神爷”鼓着眼睛看了谢元一会儿,觉得理亏,又觉得有些丢人,半天喃喃地说了一句:
“世家子弟就是规矩多……”
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怒气冲冲,更多的是抱怨。
“你来找我干什么?”谢元不再跟他计较这些口舌,直接问道。
“我忘了!被你一摔还记得个屁!”说罢转身就准备出去。
到了门口了,又转身很是不情愿地说了一句:“我去问过了,校尉说,你年纪太小,才打过一次仗,难以服众,下一次若是咱们伍能立了军功,再升你做卫长。”
说罢直接甩了帘子,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谢元看着轻轻晃动的帐篷帘子,神色郑重地抿了抿唇,丹凤眼中满是志在必得的坚毅。
……
……
天刚蒙蒙亮,沈留祯睡眼惺忪地站在了廊柱的旁边,已经站了许久了,忍不住张嘴打了个哈欠。
他刚刚捂了下嘴,抬眼就见乌雷已经从前头的朝堂参政回来了。于是连忙将大张着的嘴巴闭上,打起精神来冲着乌雷行了一礼。
要不是因为那双眼睛发红,因为忍了哈欠而续满了眼泪。恐怕谁也不知道他困成这样。
乌雷走到他跟前,忍不住撇嘴笑了,说:“有这么困吗?”
沈留祯一看自己已经露了陷了,于是直接惫懒地说:“从宫外往东宫赶,得多花半个时辰,比从前在您这里住着要辛苦多了。”
乌雷一听,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些内疚,一边带着沈留祯往学堂走,一边说道:
“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满了十二岁,就不是孩子了,是外臣。不能再留你住在这里。”
沈留祯笑着说道:“其实住在外头挺好的,比在宫里头自由。就是我从小就喜欢赖床,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乌雷说道:“这有何难,明天我放你一天假,就满足了你这个愿望。”
“那怎么能行,您还在这里起早贪黑的学习呢,我回去睡觉也睡得不安稳啊。”沈留祯很是认真地说。
“那你想等我一起?那恐怕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除非我病了。”乌雷说。
沈留祯跟在他的身边,见他仰首挺胸,走得气度华贵,并不像是有什么可惜的样子。
但是为了自己能心安理得地偷上懒,他还是试探地说:“要不……嫡皇孙称个身体不适,咱们一起讨个病假如何?”
乌雷嘴角带笑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别想了,我若是不舒服,父王和陛下都得惊动,郎中都得挤一屋子,若是被拆穿了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