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跑到了直线离沈家最近的地方,就开始加速奔跑、脚蹬墙壁、手扒墙头,躬身跃上翻身跳下,一气呵成,身形矫健利落。
她这边倒是利落的消失在了墙头上,沈留祯却没有那个本事,他努力学着她的样子来回跑着扒拉了两下,始终差了好大一截,不由地低声喊道:
“阿元!还有我呢!我怎么办?”
此时,谢元的身影已经站在了第二道墙头上,说道:“你跑快点,我先去。”
说罢人就不见了。
“谢元,你大爷的!”沈留祯气急败坏地咒骂了一声,只好老老实实的顺着路狂奔,可是好不容易跑到了那棵树底下,就听见对面有谢元和沈父的对话:
“留祯呢,怎么只有你一个在这里?”
沈留祯喘着气靠在墙壁上,竖着耳朵听着。
“他去上茅厕了师父。”
“哦……”沈父看了看谢元头上的汗珠,问,“最近是不是偷懒了?练习射箭至于累成这样吗?”
谢元抹了头上的汗珠,说:“没有师父,我刚刚无聊耍了两套剑法,使过劲了。”
沈父笑了笑,转身走了,估计是去看看沈留祯是不是又藏在哪里偷懒了。
他爹的声音刚消失不就,谢元就从头顶的墙头上探出了半个身子来,。
她两手撑在墙头上,低头看着靠着墙上、仰着脸喘气的沈留祯,见他一双大眼睛映着树影间的光亮,似乎带上了些绿色,像是夏季波光荡漾的湖水一样好看。
“你跑的也太慢了吧……”说罢谢元就翻身跨坐在墙头上,伸出了一只脚。
“这还……慢?我……这辈子……都没有跑这么快过。”沈留祯喘着气说,然后看着谢元朝着他伸着的脚尖,小皂靴子翘着尖头,却绷着脚背,固执的可爱。
他不由地笑出了酒窝,看着墙上头的谢元问:“你伸脚干什么?”
“拉你上来啊,你不会连我的脚都够不着吧?快一点,师父一会儿找不着你就回来了!”
沈留祯听闻,喘匀了两口气,往后退了一段,助跑着回来,一脚蹬在墙头上,一只手去够到了谢元的脚腕。另一只手还在尽力的扑腾呢,就被谢元一把抓住他的爪子给拽到了墙头上来。
他还没坐稳呢,谢元就拉着他的手往墙的这一边一搡,将他搡了下去,说:“赶快下去呀!”
沈留祯以为自己被推下去了,惊恐地叫了一声,结果悠悠地荡在了半空中,鼻子擦在墙壁上,磨破了一层皮……
“松手!默默唧唧的!”谢元不满地说,轻皱着眉头,那双本来就带有威势的丹凤眼冷峻的吓人。
沈留祯赶紧松了自己抓着她手腕的手,一屁股落在了地上。
谢元紧随着就跳了下来,两个人刚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沈父就回来了。
谢元和沈留祯强装镇定地看着他,他也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个。
沈留祯满头的汗,绑着的垂髻都松了,鬓发凌乱,屁股上还沾着枯草叶子和尘土……
谢元能练功练的一身汗,他能相信。可是沈留祯一个宁可挨打都不愿意动的懒货,除非他迫不得已,怎么可能让自己累成这样?
可是看着两个孩子那一副紧张地模样,他也只是看了两眼,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放过了他们一马……
难得那么努力一回,也不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只不过……
回头他就跟谢父说了,说怀疑两个孩子自己跑出去玩,叮嘱一定要派人看好他们,最近南北边境蠢蠢欲动,恐怕又有战事,大人出门恐怕都不安全,更别说两个九岁大的孩子了。
这一日,谢父将要去衙门前面,沈留祯和谢元领了两个领了课业出来,沈留祯是背诵《三国志》的魏书,有不懂的每日晚上都可以来问。
而谢元则是被要求将《诗经》用小篆重新誊抄一遍。
《诗经》辞藻华丽,生僻字繁多,小篆写着还难,谢元拿着《诗经》出来的时候,嘴巴撅的老高。
沈留祯见她走在前头气鼓鼓的如同带着风,追上去说道:“你知足吧,老师最近在整理修缮简牍,他没有命你拿着刀笔刻一车,就算很不错了。”
谢元本来郁闷着,听了这话连忙一把捂住了沈留祯的嘴巴,拿着书的手箍着他的后颈子,就快步往一旁走,径直走过了一座拱桥,才松开了他,埋怨道:
&l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