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的人群里有人告饶:“这位小哥行行好,我好不容易攒了点工钱才来买粮,昨天就没买到米面,家里已经断炊了,你卖我一斤粗粮也行,就当可怜可怜我好吧?”
“我都排了三天的队伍了,可就是没买到吃的,难道大家都不用干活了,全把时间放在你们店门口排队才行吗?你倒是说清楚一天只卖多少人也行啊!”
“就是啊!排了半天说不卖了,你这不是耍人玩吗?”
一个口条比较灵活的伙计赔笑脸道:“这位客官说笑了,我们粮铺最多只能说确定每日存粮多少,可每位客官要买的份额不同,如何能定下一天卖给多少人啊?”
有人骂道:“你就是放屁!太守早颁了律法,一人每日最多只能买两斤粮食,哪里来的分量不同?你倒是说说看,你们粮铺每日存粮到底是多少斤啊?我明日不买粮了,就在门口数数看你们一天卖给几个人?”
那伙计见说不过众人,便招呼几个壮硕的伙计,准备回铺子里关门。
有藏在队伍里的地痞趁机大喊:“他们就是违抗律法,囤积居奇,想要饿死我们!大家一起冲进去,看看里面到底还有多少粮食!”
又有几个不知道是真的被说动的平民,还是配合闹事的托儿,也跟着喊起来:“不错,我们冲进去看看,他说里面没存粮了,咱们进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到底是不是骗人?”
众人果然被煽动起来,拥挤着往前移动,围住了粮铺,冲撞起了门扇。
吴求道见事情不妙,可能会出现踩踏事故,就让竹雄和飞天虎两个两米高的壮汉冲进去,将人群分开,然后又专门让蠛蠓盯着那几个带头闹事的地痞,隐身跟过去看他们去哪。
竹雄和飞天虎人高马大的,随手挥开人群,大家就不得不往后退,没过多久,围堵粮铺的顾客就全被顶了出来,都怒视着这两个大汉。
吴求道喊道:“诸位,诸位听我一言,你们这样冲击粮铺,是触犯唐律的行为,我知道各位心中非常焦急,但是若是一味冲动,只会落入敌人的陷阱!”
粮铺的伙计被刚才的暴乱吓得面色发白,连连点头说:“这位大侠说得对!这位大侠说得对!大家千万不要冲动啊!否则官府派来了不良人,捉的就是罪犯!”
有人不忿吴求道偏帮粮铺的行为,怒喊道:“你这外乡人说得轻巧,我们家里断炊,在这里等了这么些天却粒米未得,难道你送我们米面吃食吗?”
吴求道笑笑:“各位误会了,我只是说大家不要冲动,攻击粮铺是干犯唐律,但我们几人却是你们渝州太守请来,专门打击不法的游侠!”
“这粮铺若是囤积居奇,存着粮食不卖,那也是不法分子啊!所以我会把粮铺门面打开,若里面真有粮食,那就是他们不对了!大家说对不对啊?”
那伙计吓得面色发青:“使不得,使不得啊!”
吴求道却不理粮铺伙计,直接让竹雄和安敬思两个壮汉把木门卸下,然后一看粮铺,果然还有满满当当许多袋粮食,根本不是粮铺伙计所说的卖完了每日的存粮。
于是他就问粮铺的掌柜:“这样吧,你们自己选好了,是把今日的存粮全卖给诸位,还是要我扭送粮铺的各位去府衙吃官司?”
掌柜还犟嘴:“大侠说笑了,不过是没把存粮卖光罢了,如何就得吃官司呢?”
吴求道问道:“那正好,我要去跟你们渝州的王太守聊聊,你要不要一起去啊?顺便问问旱情期间,囤积居奇,不卖粮食该是个什么罪名?”
掌柜不敢再多嘴,只能让伙计们将铺子里的存粮全都卖了出去。
看着排队的顾客都买到了粮食,蠛蠓也回来报了那些地痞的去处,吴求道点点头,让独眼龙跟蠛蠓一起去继续盯梢,毕竟飞天虎和竹雄两人看着就不大聪明,怕闹出事。
然后吴求道就回了太守府,要面见渝州太守王钦聊聊后续工作如何展开。
一进院子,就听到王太守在大发雷霆:“从长安发来的诏令已经很清楚了吧?各地官吏,即刻起免除百姓欠租,停止征税,并出义仓储粮赈济百姓,以度荒年!”
但有官吏却顶着压力喊道:“请恕下官不能苟同!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朝廷在长安哪里能知道我们底下人面临的是什么状况?太守,大旱三年哪!若是开仓赈济,接下来怎么办?明年怎么办?”
王太守说:“我已寻了楼观文始派的道长为我筑祈谷福时坛,开罗天大醮,此番必能请来风雨,不再有旱情反复!”
那官吏顶着太守的压力反驳道:“圣人曰: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渝州的百姓生计,竟要放在一些虔婆神汉手中,求雨之事,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太守却笑了:“林知县,你这话虽说得冠冕堂皇,但心中便真坦然无愧吗?”
“大旱三年,此为天灾;官无作为,便是人祸!这天下的百姓为什么愿意将钱粮缴税给官府?不就是为的是荒年能有救急,灾年能有赈济吗?陛下体恤生民,为何你却在此抗旨?”
林知县忍不了这样的帽子扣下来,直言道:“王太守,我这巴县县令本就是权知之职,你若觉得我抗旨不尊,我可以摘了这官帽!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