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了，程甜甜突然问皇后娘娘：“娘娘，难道我们女子注定要被圈在这方高墙内，不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实现自己的价值吗？”
皇后娘娘闻言怔了怔，没想到平日里略蠢萌的程婕妤，今日竟然频频问出如此深刻的问题。
“价值的标准从来不是恒定的，这方高墙是禁锢，又何尝不是保护？程婕妤，没有人可以一直只做自己喜欢的事，即便是本宫和陛下同样如此。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要想的，是做好该做之事。”
程甜甜停在门口，望向主位上腹部微微隆起的雍容女子。
真正的智者，或许会受时代的局限性影响，却远没有程甜甜以为的那么大。
譬如沈昭仪，譬如皇后。
程甜甜发现思想被禁锢的或许是自己，受现代各种古偶、现偶的影视剧荼毒，无论任何题材都在谈恋爱，她也长了个恋爱脑。
可现实中，哪有那么多情情爱爱？
程甜甜犹记得浅浅在谈及让她勇敢表达自己的时候，那表情也与现代闺蜜鼓励姐妹追求男神的样子是不同的。
那不是闺蜜鼓励表白的模样，更多的是一种‘你还小，总要经历才能长大’的鼓励。
而今日的皇后娘娘，如此与她促膝长谈，也更像是把她当作用心栽培的小辈，而不是情敌。
“妾身受教了，多谢皇后娘娘。”程甜甜再次走回来施礼，又抬头：“皇后娘娘，您如此栽培于我，就不怕我成了势，养虎为患吗？”
皇后娘娘无奈的望着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即将送走的小蠢萌，竟然又哒哒的跑回来。
她的歇晌时间已经到了，怎么就送不走了呢？
还有这个养虎为患的问题，皇后娘娘不觉得程婕妤是虎，猫还差不多。
而整个后宫，能将她皇后放在皇帝陛下之前的妃子，已经找不出第二个了。
而且，程婕妤虽是程氏女，却并非嫡出，生母不过是乡野女子，与程家关系谈不上亲厚。
即便程婕妤有什么心思，程家也不一定支持。
“那程婕妤，你会吗？”
程甜甜赶紧摇头：“不会！”
她疯了吗和皇后娘娘作对？
这么厉害又美丽的姐姐，还要罩着自己，程甜甜偷着乐还来不及呢！
智商不停接受碾压的程甜甜有些沮丧，突然灵光一闪：“娘娘，您这么厉害又见识广博，又是国母天下女子之表率，为什么不开设一个女子学院，让天下的女孩子，也能像男子一样上学？”
这貌似也是爬到高位的穿越女必干的几件事之一，做的好了，名扬天下甚至是名垂青史都不是难事呢。
这么好的想法，皇后小姐姐还不赶紧为她点个赞？
可程甜甜预想中的惊艳赞赏却并未出现，皇后娘娘又是熟悉的微笑：“程婕妤，你长于边城，刚到京城便进了宫可能不太清楚。京城外城有一处金兰书院，便是女子书院。大夏建朝初期开设，距今百余年，现任院长便是长公主，也是陛下的姑姑。”
程甜甜不由瞪大了眼睛，她严重怀疑，这是一个被穿越者穿成筛子的世界！
程甜甜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成功让皇后娘娘破防，她轻轻的笑了起来：“本宫年少之时，也曾在金兰书院求学。其实不止京城，如江南、川蜀等繁华大城，都有各自的女子学院。”
程甜甜收起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这不就相当于贵族学校吗？
入学的想必就是当地的贵族女子，平民女子必定极少，甚至没有。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这时代温饱才是最大的追求。对于寻常老百姓来说，什么读书都没有吃饱穿暖来得实在。
女子念了书又不能当官改换门庭，即使能，嫁了人也变成别人家的了，是不值得投入太多的。
这种根深蒂固的想法，即使在现代，也是屡见不鲜，更不要提古代了。
献策计划泡汤，程甜甜再次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史上最无用穿越女在此，如果有榜单，她程甜甜绝对可以冲击一下前三了，第一也不是梦。
而皇后娘娘却误会了程甜甜的失落，以为她是为了从未上过学而遗憾，思索片刻才开口：“程婕妤若是想感受一下金兰书院的氛围，以你年纪却是已经过了毕业之龄了。”cascoo.net
三十岁上了二十年学的学渣·甜：“……”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却听皇后娘娘话锋一转：“不过学生当不了，以程婕妤你的画技，倒是可以去金兰书院客串一下绘画教习。你的画风迥异，相信金兰山长会很欢迎的。”
啊？！
程甜甜这次是真的惊了，是她想的那样吗？
别的女主都是到什么女子书院上学镀金，样样拿第一什么的，要么直接荣誉院长。
她倒好，直接当一线老师去了？！
而且，以她的水平，跑去当老师，她能教什么？
带出一堆沙雕学生？！
“不不……娘娘，我不行……”
“你不是想做一些能实现自我价值之事情吗？难道你不喜欢画画吗？”
程甜甜愣住了，这算不算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