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见月也很疑惑,她和裴易到底什么时候见过的,为什么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不过仔细想想,裴易的八岁,她才多大,就算记不清楚也是很正常。
如今只能依稀记得,那会她和爸妈还没去南城,而是住在南城下面一个小县城,是她外公外婆住的城市,后来闻悦老师被调至南城大学,他们才举家搬走的。
姜见月努力的回想着。
一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或者是一件很大的事儿,她不知道。
可她的童年趣事儿实在是太多了,她又是个乐观开朗又爱笑的娃,经常会招一些陌生的小哥哥小姐姐玩儿……
还会捡猫捡狗的,小日子过的特别丰富,真记不起来。
裴易有些失望,但见她一脸迷茫,只拍了拍她的脑袋。
“好了,别想了,估计对你来说,也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儿。”
只是对他来说,事情就很大了。
姜见月有些抱歉,亲着他的额头:“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这只能说明,咱们姜宝的童年五彩斑斓。”
不像他,漆黑一片。
姜见月抿唇,眼底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她抱着裴易亲了又亲,仿佛这样就能够安抚到他一样。
裴易收紧手臂,将她抱紧,埋在她的肩头,声音低沉,喃喃道:“那段时间,易谌爱上了摄影,不惜砸钱买到两个奖项,将自己包裹成业内小有名气的摄影师,他将自己定位为艺术家,借着摄影的名义,拍摄不同的女孩子,带着他们去世界各地游玩,美其名曰寻找灵感,他将那些女人称之为纽斯女神。”
“后来,有一个女人怀孕了,裴旖忍无可忍,带着我杀了过去,那个地方,叫古林县。”
姜见月心头一跳。
果然,那就是她的老家,外公外婆住的地方。
前几天她还回去看了。
“易谌可能太爱那个女人,太喜欢那个孩子了,他甚至不惜重新掏出热情,对裴旖好,哄骗安抚裴旖,他说他只是过去采风,拍摄,他只是想要拿一个摄影奖。裴旖不相信,索性带着我住了下来,我们在古林县安了家,日子平静了几个月。”
“后来,那个女人和易谌产检的时候,还是被裴旖看到了,裴旖大闹了医院。”
“再后来,他们回来开始吵架,甚至打架,裴旖说,她千辛万苦生出来的儿子,如果不是易家的唯一,那她受的苦,没做任何意义。如果易谌敢让那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她就弄死我,让易谌后悔,让裴家和易家的指望全都断了。”
“易谌被威胁的也烦了吧,他开始认识到,我阻挡了他的自由,他不接受威胁,甚至说,赶紧死,死了他照样能生出下一个,而裴旖只是个没人要的疯子。”
“一句话,他们俩打了起来,最后的结果,是易谌扬长而去,去拯救那个怀孕的女人。”
“之后,就是我……
裴旖发现儿子这个挡箭牌没用了,易谌知道自己能让第二个女人怀孕之后,对这个儿子已经不在乎了。
她发了疯的打裴易,那会儿已经八岁的裴易早就知道反抗,可是应对一个没有理智的女人,还是自己的母亲,根本反抗不了,反而被越大越惨。
最后,裴旖打累了,将他锁在了地下室,目光疯狂的跑了出去。
那栋房子,是他们从当地买来的老院子,虽种着花花草草,看着很有意境,但很多东西都已经腐朽,所谓的地下室,更是半个地窖,充满了潮湿的味道,还有各种各样的虫子。
他受了伤,被困在里面整整一天。
那会儿,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然后他听见了脚步声,还有小孩儿玩闹的声音,他拼命的用尽力气,敲击木板,弄出声音。
隔绝在泥土的声音,让院墙外听得不大真切。
他听着脚步和玩闹的声音逐渐消失,整个人都要绝望放弃的时候,地窖被掀开了。
软乎乎的小女孩大着胆子蹲在地窖口,身后,是阳光万丈。
裴易轻轻地摸着姜见月的头发,想到当时的情形还笑道:“我当时大概太狼狈了,地下室太黑,我身上太脏,你还被吓到了,不知所措的后退,结果忘了自己在蹲着,一屁股摔倒坐在地上了。”
姜见月脸上生出几分红晕。
随着裴易的话,原先已经淡忘的记忆逐渐清明起来。
她神色恍惚之间,说道:“我好像想起来了,那天,我们本来是去你们家旁边做客的,他们家孩子多,当时我们在他家院子里玩儿,你家院子的花儿开的太好了,我想去摘来着,结果听见有声音……”
当时她和小伙伴们说,小伙伴们还笑话她,说他小小年纪就得了和老奶奶一样的病,幻听。
她委屈又不服气,非要拉着闻悦去帮自己辨别,证明自己没有幻听。
结果,被闻悦发现了不对劲儿。
地窖是闻悦打开的,人是被姜祈抱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