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该死。”宁菀眼底神色冰冷肃杀,一字字的咬字清晰:“大哥的一个亲卫,叫史彻,他今年十九岁,是武威军的一个把总。
武威军的人溃散了之后,他收拢了五百溃军,在外围跟大金军周旋。
昨天晚上,他告诉我,他将来要做大将军,他将来要收复大周所有的失地。”
顾凝抽泣着,道:“菀菀你不要再说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们,是我该死。”
宁菀呼了口气,继续道:“他染了病,就是因为你,今天凌晨的时候,他死了,死在了病床上。”
她不指望顾凝会幡然醒悟,或者她会为此愧疚,可是有些话,她不吐不快。
顾凝哭的像是一个字都再也说不出来,垂下的眉眼里,却满是恶毒跟怨愤。
人死了就死了,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为什么要怪在她头上,跟她接触过的人多了,人家怎么也没死?
“他们都是英雄,他们该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还,而不是因为你的过失,死在病床上。”宁菀说完,冷笑一声:“顾凝,多行不义必自毙,人在做天在看,我劝你善良。”
说完,她抬脚离开。
陈策就在院子门口等着,看她好大会儿才出来之后,看着她道:“师父,你跟她废话什么,她就是心肝都黑了坏了。
刚刚她说的大义凛然的,还不是为了博取大哥的同情,你还指望她能弃恶从善?劝她回头是岸?”
“我只是有些话,憋在心里不舒服。”宁菀摇摇头,转移了话题:“你怎么回来了,燕州那边,你探查的怎么样了?”
“我不是跟大哥说好了,等我回来,我们就进军燕州,可现在瘟疫爆发了,耽误两天,时机就错过了。”陈策说起来就一肚子的火,恨不能转回去拿刀劈了顾凝。
这种重要的时候,她过来添什么乱的。
“不着急,用不了多久,大金军那边,就要投降和谈了。”宁菀别有深意的勾唇笑笑。
陈策是个顶聪明的,眼睛一亮,立马就明白了,忙追问:“你跟表哥怎么打算的?是不是要让大金,把他们以前吃进去的,全都给吐出来?”
“能不能全吐出来,就要等谈判的时候看了。”宁菀说完,踢了他小腿一脚:“你进来做什么的,万一要是染了病,你跟大哥都病了,军里谁来主事?”
陈策也没闪没避,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师父,我这不是穿了防护服吗?”
“万一呢!”宁菀白了他一眼。
“师父你不用担心,我从小身体好,福运傍身,什么病都找不到我。”陈策笑得讨好。
师徒俩,很快就离开了这边,去了实验室的方向。
两人刚走,床上的顾凝,抄起床边的一张椅子,用尽了全力朝着昏迷在地的冬梅砸了过去。
冬梅被疼痛砸醒,睁开眼睛就见有人在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忙跪在了地上:“王妃。”
顾凝眼底神色恶毒,利剑一般冰冷冷的杀向她:“贱婢,谁允许你去找宁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