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扶光的直觉确实非常准确。
张念钊这篇文章, 激起了所有人的愤怒。
这种愤怒的唯一出口,就是叶扶光。
所以很快,叶扶光被众人的怒火淹没了。
为了与叶扶光划清界限, 证明自己和叶扶光不是一类人, 不少曾经无比支持他、为他写文章摇旗呐喊的文人,直接调转枪|口,成为了炮轰他的主力。
#两面三刀#
#无耻之尤#
#不忠不孝之徒#
甚至还有人将叶扶光定性成了#文坛之耻#。
这些标签牢牢贴在了叶扶光的身上,从今往后,只要有人想到他的名字, 就会连带着想起这些丰富多样的前缀。
虽说张念钊只写了一篇澄清文章,后续并没有写其它文章炮轰叶扶光,但叶扶光还是将所有的帐都算到了张念钊头上。
他一头冲进《启明报》编辑部,直接拎起张念钊的衣领,神色癫狂:“张念钊,我这些年对你也不算差吧, 你为什么要帮姚容害我?”
“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害惨了!《沪市日报》那边联系上我, 说我不适合再担任副主编一职!”
“我的名声没有了,工作也没有了, 这全都是因为你写的那篇狗屁不通的文章!”
张念钊被勒得有些生疼,他微微皱着眉头, 看向叶扶光的眼神十分冷漠。
“你在利用我的时候, 就应该想过事情曝光的后果。”
“真正害了你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
叶扶光气得捏紧了拳头, 向张念钊砸去。
两人的距离太近, 张念钊躲不开这一拳, 被锤得结结实实。
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无名怒火也从心底冒了出来, 大喝一声向着叶扶光扑了过去,与叶扶光扭打成一团。
这里是张念钊的地盘,就算张念钊再不会打架,也不可能吃多少亏。
反观叶扶光,在周围人过来劝架时,他不知道被谁踩了好几脚,也不知道被谁的手肘撞了好几下。
等到两人彻底被拉开时,张念钊除了头发、衣服有点凌乱外,没有任何负伤。
叶扶光却疼得直不起身来。
“你们……你们……”
“你走吧。”张念钊冷冷下了逐客令,“如果你还要留在这里继续纠缠,影响到报社正常工作的话,明天你又能在《启明报》的头版头条上看到我写的文章了。”
叶扶光面色一僵,却终究不敢再闹下去。
《启明报》可不是什么小报,将这里的人得罪光了,对他没有什么好处。
这件事情没有登报,但还是小范围流传了出去。
《女报》那边也听说了。
周绮怀把它当做笑话告诉姚容和叶鹤栖:“不少人都说叶扶光是文坛之耻,所以《沪市日报》那边不敢再聘用他了,害怕有他在,会降低其他文人对《沪市日报》的认可度。”
背上这样的名声,就算叶扶光再有能力,以后也不可能会有大报社愿意聘用他。
当然,要是叶扶光愿意“自降格调”,去一些不入流的小报,肯定也能在那里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但其中落差,才是最折磨人的。
名声其实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
抛妻弃女,孕期出轨……这种人品上的瑕疵并不足以让叶扶光身败名裂。
因为这并不损害到其他人的利益。
但叶扶光的举动得罪了文坛众人,反倒让他被整个文坛除名了。
对于叶扶光的下场,叶鹤栖没有太大情绪波动。
从她和她娘逃出叶府后,她和那家人就再无瓜葛。
“像叶扶光这种毫无气节的文人,多一个少一个,于国于民都没有区别。”
姚容轻笑了下,给出最后结论:“吃了这样的大亏,叶扶光那边应该不敢再做什么了。”
“周小姐,从明天开始,《女报》不要再刊登有关叶扶光的事情了,我们需要将大众的关注点,重新拉回到小说上,拉回到女性离婚这件事情上。”
她并没有因为叶扶光闹出的这些糟心事,就忘记了自己最开始的打算。
打脸叶家,解决叶扶光,只是她顺带要做的事情。
她真正的目的,是通过登报离婚和《火凤凰》这篇小说成为女性榜样,借此激励更多女性。
***
启事刊登
一夜之间,其它报纸还在骂叶扶光,但作为这场骂战主阵地的《女报》和《启明报》已经完全没有了这样的声音。
这两个报纸的头版头条,都留给了叶鹤栖写的文章。
在这篇文章里,叶鹤栖聊到了自己的婚姻观。
一名十四岁的少女聊起这样的话题,总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所以刚开始阅读这篇文章时,不少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
可随着文章的深入,不少人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这是一个非常奇妙的时代。”
“这里有最进步的思想,最激昂的青年,也有最落后的习俗,以及被落后习俗困住的一代又一代人。”
“先进与落后,从来都是割裂的。”
“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