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川撇嘴，想了想，调出之前那个未知来电号码，这个号码已经被他保存成“冰山老板”，斟酌了几分钟，他发出一条消息：提前发奖金，老板那霸气！老板威武！感谢老板！
自然，这条信息是不会有回复的。
秦宝川也没天真到会以为有回复，手机一收，他拉着李天琴出门：“你今天晚班，咱们去把给你定的貂儿取了。”
李天琴在他肩头拍了一巴掌，笑着打趣：“啥貂儿啊，别瞎说，咱那是兔毛的。”
秦宝川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搂，说：“兔毛也是貂儿！等冬天，你穿上就不冷了。”
还是商场，之前那家皮衣店关着门，秦宝川跟老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是避开李天琴操作。回家前又去超市采买两大袋日用品和水果，秦宝川一边往回走一边嘱咐李天琴在家吃好喝好，别太委屈自己。
李天琴听着听着，眼睛一酸，又绷不住了。
两个人走上楼梯，秦宝川率先看到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
“天琴！宝川！”那人眼前一亮，起身冲到二人身前，“你们去哪了，宝川啊，出息啦，不愧是我儿子！”
秦宝川敏捷地向后一躲，避开那人伸出来要抱他的手；李天琴也面色一冷，躲在门边：“秦大广，你还回来做什么？！”
秦大广一口黄牙，嘿嘿一笑，数落起来：“儿子出人头地，回来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诉我，你看看你！”
秦宝川怒火中烧，愤恨着盯着自己的父亲，把李天琴护在自己身后，停了足足有半分钟，猛然凌冽大喝一声：“滚——！”
秦大广眼底闪过怨毒，跳起来作势要打，“不孝子，有你这样说亲爹的么？！”
“哼，亲爹？！你也配！”秦宝川抬手将他的手掌挡下，抬脚往前一蹬，将秦大广踹下楼梯。
“哎哟！”秦大广吃痛，眼睛滴溜一转，干脆摊在地上不起来，“打人啦，亲儿子动手打老子啦！”
秦宝川冷眼看着他，不屑一顾，拉着李天琴迅速开门进屋：“走，妈，不理他。”
这期间对门听到动静探出头来，一看是李天琴家，再一看躺在地上撒泼的人是秦大广，面色一冷，啧一声重重将门关上。
秦大广在地上呜哩哇啦嚎了半天，发现根本没人鸟他，到最后自己也觉得无趣，撇撇嘴，翻个身爬起来，踮踮地离开。
“啐！臭娘们！”他往地上啐一口痰，“儿子也敢跟我动手了，给我等着，迟早让你们好看！”
秦大广走了，李天琴却是惶惶不安起来。
儿子要走明星这条路，李天琴清楚明星都是没有隐私的，今天秦大广的出现，带给她深深地恐惧。
——这个人，迟早成为秦宝川事业上的阻碍。
离婚！必须离婚！
“宝川”，李天琴忧心忡忡地叫住他，说：“你放心，妈不会给你拖后腿，会尽快想办法跟你爸办离婚。”
秦宝川喉头一紧，不得不做个深呼吸才把想要除掉一个人的冲动给压下去，笑着宽慰李天琴：“看你说的，这么多年不也这么过来了，你不用在意我，你离了婚，他也还是我爸，这改不了了。”
李天琴目光闪烁，良久，才叹口气，说：“以前家里没钱，他来闹，也就随他闹；现在，你已经出名了，我怕他还这么闹腾就……”
“行了，妈”，秦宝川赶忙打断她，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就当他死了，他再闹，还能闹上天去！坏人自有天收，你放心吧！”
有了儿子的宽慰，李天琴这才情绪好一点，拉过大大的手提袋拿出里面的皮衣，十几分钟前的快乐和幸福全都被冲散了。
“真好看！”李天琴怔怔看了许久，突然赞叹道，“这是我这辈子最好看的一件衣服，是我得到的最好的礼物。”
秦宝川挨着她坐下，轻声说：“还会有更好看的，还会有更好的；下一件更好看，下一个更好，我要把世界上最好的，都拿到你面前。”
当晚，李天琴抱着那件白狐皮坐脖领大皮貂儿，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秦宝川赶着返回上海签协议，早上一碗热腾腾的汤面，陪着红肠和小炒酸菜，秦宝川边吃边哭。
面汤，他是和着眼泪喝下去的，一滴不剩。
李天琴假装在厨房收拾，同样边做事边默默落泪。
“妈”，秦宝川收拾好书包，站在厨房门口，“我走了。”
李天琴背对着他，摆摆手，“走吧。”
秦宝川听着她哽咽的声音，抿唇克制住自己，他暂时不担心母亲，反而更多的是担心秦大广再来骚扰。
“我会努力赚钱，尽快给你换套房子”，他轻声说：“你不用再担心那个男人来骚扰你。”
“走吧，妈好着呢”，李天琴觉得自己就要绷不住了，双手撑在厨台上，强克制着尽量让自己听上去很高兴。
没有回答，只有大门轻轻阖上的声音。
“哇……”地一声哭出来，李天琴把所有的负面情绪留给自己，靠着橱柜哭了好久。
和回来的时候一样，长途汽车转绿皮车，前往最近的机场。
身份证登记办理登机牌的时候，柜台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