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洪真分明就是被你策马撞死的,还要查什么死因……”
此刻,朱贵以为胜券在握,彻底拿捏住苏白了,说话间自然更显其嚣张跋扈。
“带上来。”
可苏白却并无在意的拍了拍手,眼下朱贵笑的有多欢,待会就有哭的多惨。
转眼间,两具尸体便被抬了上来,径直放在公堂中央。
洪真妻儿看到尸体后全都扑上去痛哭流涕,表现的极其悲伤。
朱贵还想趁机再抨击打压一下苏白。
但苏白根本不给这个机会,高声道:“事情有点多,但我们一件件来说清楚。首先,这位凶徒,就是那辆马车的马夫。案发之后,他逃入了客栈躲藏。”
“当本官派人去抓他,他跳窗而逃,但还是被抓到了。”
“可就在押送他来县衙的路上,被人用箭射死了,当街灭口啊!”
他这几句话说出去,立马引得人群中的百姓们窃窃私语。
朱贵神色有些许不自在,但他却扬声道:“说不好,就是你派人灭的口,目的就是来当你的替死鬼……”
苏白拔出了尸体上插着的那枝箭,洪声道:“这枝箭是军器局制造的,箭体上还标注了对应编号。”
“经过本官昨晚的侦
查,发现这枝箭并非出自本县步弓手常使用的箭矢。”
“而朱县尉麾下那些军卒使用的也是军器局制造的箭矢,能否让本官查一下他们手中的箭矢,跟这枝箭是否有关联?”
朱贵瞬间脸色大变,昨天事发突然,他仓促间也找不到民间私制的箭矢,这才用了军中箭矢,这下坏事了。
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还真是巧了,今早本官麾下有人汇报,说是昨夜有毛贼潜入盗窃了十枝箭,本官还想彻查的……”
“放你娘的狗屁,那说明就是你的人杀死了洪真,真正想要灭口的是你吧?”
藏在人群中的杨志立即破口大骂了一声,旁边陈达等人也纷纷起哄大骂,将矛头直指朱贵。
朱贵今天已经被骂好几次了,心中也是颇为恼火,大喊道:“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辱骂本官,来人,将他抓出来!”
可他刚才那句话实在是嫌疑太大了,众多百姓也全都不相信,纷纷在指责他。
这哪能将所有人都抓起来?
苏白嘴角处勾起一抹戏谑,又声若洪钟道:“请诸位静静,现在请路郎中跟许仵作出来,说一下洪真的真正死因。”
朱贵一听这话又有点慌张,他想要阻止苏白,可那
两人也已经迅速走出来了。
路郎中跪在地上,重声道:“回禀吴县令和苏县尉,洪真并非死于撞伤,而是口鼻被人捂住,窒息而亡!”
众人一惊。
“那这不就是谋杀?”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又让百姓们全都心生了怀疑。
朱贵一阵心虚,却只能故作强势道:“路郎中你身为本县神医,若是诊断失误,可小心砸掉你的招牌名声,也不要自误,多替自己和家人考虑!”
他这话其实是透着一丝威胁。
可路郎中是坚定的保苏派,又怎么可能临阵倒戈,更何况洪真本来就是这个死法。
堂下,许仵作也声音很重道:“县尊,我做出来的验尸结果,和路郎中一样,洪真是被人故意害死的。”
哗!
众人彻底将怀疑的眼神落在朱贵身上了。
也怪朱贵太蠢了,以为只是闷死洪真,这个死因就查不出来,自然没有想到去贿赂路郎中他们。
当然,贿赂也没用。
朱贵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他有些难以正视那些怀疑的刺眼目光,又大声说道:“不管洪真到底是怎么死的,可苏白在马车里试图玷污韩夫人,这是事实!”
他还有韩夫人可以作为
绊倒苏白的重要人证。
“朱县尉说的都是假的……”
“你们都听到了,苏白他有罪……嗯?”
朱贵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之后,又立即惊愕不已的看向了韩夫人。
只见韩夫人声音娇滴滴的说道:“昨夜,县衙吏房周孔目来客栈找妾身,他逼迫妾身作假证,污蔑苏县尉侮辱妾身和纵马杀人……”
“你放屁!”朱贵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情急之下又脱口道:“昨晚你分明答应……”
“朱县尉!这里是公堂,请注意一下说辞。”
黄县丞突然暴喝了一声,硬生生打断了朱贵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些什么答应的话,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吗?
这个蠢货就不能让他省点心吗?
“嗯?”朱贵也猛然惊醒了过来,韩夫人反水,那他就更加不能乱说话,防止落下口实。
只是,他望向那个女人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浓烈的恨意。
敢背刺他,简直就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