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市面上的官盐,每斤卖六十文,价格昂贵,且质量粗制,非百姓首选。”
韩夫人面对苏白的严厉措辞,也只是不慌不忙的缓缓道来,轻柔婉转的声音别有一番风味。
“但韩家私盐每斤才卖九文,品质极高,纵使大人将价格翻至二十文,也依旧会引得百姓争相竞买。”
“初次见面,妾身做主,送大人一万斤私盐,作为小小礼物。”
苏白不禁感慨私盐利润果然极高,也难怪郑山在短短五年可以积累五万贯身家。
像他这种人雁过拔毛,抄郑家的时候,自然顺理成章的吞下了一万贯。
他知道就算自己报上去四万多贯,吴县令也是可以接受的。
倘若他真一点都不拿,反而让吴县令不放心。
“鸿沟县的私盐之前收购价是八文,怎的现在还涨了一文?当本官,新官上任好欺负吗?”
韩夫人神色不变,又继续解释道:“大人恕罪,近来秦相新成立了一个专门缉查私盐的部门,扬州那边的私盐不好运过来。”
“这一次,不单单韩家涨价了,就连其他卖私盐的也都涨了一文……”
但突然,她就不说话了,因为苏白的眼神骤然间锋利了起来。
涨价,真当他傻吗?
打击私盐的政策,上面不知道进行过多少次了,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想要趁着他刚拿下私盐市场不懂价,来攫取一文利润,那他索性就吃回来。
“一万斤私盐,韩夫人倒是大手笔,那就麻烦跟本官去县衙走上一趟吧。”
韩夫人对于苏白又突然翻脸略显无奈,也知道这位年轻县衙是在嫌少,她也只能妩媚笑道:“大人,是妾身刚才说错了,其实是五万斤。”
五万斤乍一听很夸张,但实际上也就赚个四百两而已,拿这糊弄谁啊?
苏白也懒得再废话了,直接摊牌:“七文。”
从一开始,他就确定了这位韩夫人就是私盐来源的卖家。
而他之所以一直表现的咄咄逼人,就是为了不停给韩夫人制造压力,从而为这个真正目的作铺垫。
韩夫人没想到苏白狮子大开口,压价如此厉害,瞬间就有些为难了:“大人,韩家私盐从扬州运来,中途损耗也是颇多,这七文太少了……”
苏白体态又骤然放松了下去,神色冷淡道:“听说洛阳那边的私盐,还有人在卖七文,那本官为什么一定要跟你们韩家做生意?”
别看他现在手握贩盐生意,但民间一直以来十六文的私盐价格,他并不打
算提升上去。
无他,每往上增加一文,对于那些穷苦百姓们来说都是一种压榨。
而他那八文的利润,其中一半是吴县令的,他跟曹主簿又拿一半。
两文,太少了。
他不想从百姓身上们吸血拿钱,就只好找这位大盐商了。
“呼!”
韩夫人陷入了沉默,这位年轻县尉的贪心程度,比她想象中要多不少。
“啪嗒!”
苏白也不急,只是将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桌面上,发出了道道清脆的声音,变相在给韩夫人施压。
韩夫人绝美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幽怨,故作叹息道:“罢了,就当做跟大人续上一段香火,就按照大人说的七文。”
这个漂亮少妇不但相貌出众,眉宇间更有一种天然媚态,尤其是雪白的颈项,极为诱人。
尤其是现在哀怜的模样,更容易让人神魂颠倒,寻常好色男人保不准脑袋发热下就任由她摆布了。
“韩夫人,那就祝贺我们合作愉快了。”
只可惜苏白定力极强,只是单纯的欣赏美色,却不为所动,该为自己争取的利润,还是不能掺杂其他东西的。
而且,一个年轻貌美的夫人抛头露面出来做私盐生意,那说明此女娘家势
力极大才可以左右夫家,或者是她在夫家的手段十分利害。
无论是哪一种,此女都不是什么善茬,可不能轻易被美色所诱惑。
否则,他说不好会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承大人吉言。”
韩夫人还是第一次遇到面对她这般美色,还能保持冷静的官员,倒是低估了这位年轻人的心性。
又想到自己查到关于苏白的那些资料,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每每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心性之狠,又怎么可能是善与之辈?
这种贪婪豺狼,遇见肥肉自然要狠狠咬上一口。
少去那一文利润,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这两天就有一艘盐船过来,还请大人及时在草市那边收货。”
洪江草市商贾如云,私盐在那边的市场极大。
苏白暗想他抢走了郑家的私盐生意,郑坤兴许会在那艘盐船上做文章,怕是不好那么容易的将私盐运进去。
可草市,又是他不得不面对的一关,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