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
于童伯侄乘坐马车离开了鸿沟县,准备返回乡下老宅,暂避风头。
车厢内,这位距离县尉之位只有半步之遥的青年,满脸的不甘心,咬牙欲碎道:“等三叔他们出来后,我就去洪江上买通几个亡命徒过来。”
“一定,要杀了苏白这个狗东西!!”
于伯是彻底胆寒了,他刚准备劝说两句,就听到“嗖”的一声箭响。
他只觉得胸口一痛,赫然发现上面插着一支箭!
顷刻间,又是十几枝利箭射穿车厢,将于童伯侄射杀殆尽。
满脸惊恐的于童倒在一片血泊中时,还想挣扎着往外跑,却见车帘从外面被人拉开。
苏白从郭进那边借来的亡命徒雷彪,狞笑了一声,一刀落下,就砍下了于童死不瞑目的脑袋。
“苏,苏白,好,好狠……”
于伯也在痛苦中被雷彪结果了性命。
“赶紧的将尸体剁碎扔江里去,脸先给毁容了,绝对不能留下一点痕迹。”
……
“苏白,你一个小小押司,凭什么给于孔目、于都头定罪,判处流放刑罚?”
马县令心里那股火气,一下子窜上天灵盖,脸上腾地红起来,极其失态的吼了出来。
才过去一晚时间,于孔目兄弟沦为阶下囚,于童伯侄被苏白逼得离开县城,这让他这位县令如何感到不愤怒?
苏白也早已习惯马县令的无能狂怒,他等自己的耳根子清净了,才缓缓说道:“于孔目他们犯的什么罪,卷宗上面也都写了,县尊你可以仔细看看。”
马县令也知道卷宗上铁证如山,于孔目两兄弟断无翻案可能。
只是面对苏白越过自己行使判案权利,他心头的憋屈恼火可想而知。
“嗒嗒嗒!”
吴县丞从外面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他看了眼气急败坏尽显苍老之色的马县令,声音平静道:“县尊,如今于县尉病逝,于都头又犯罪入狱,那边的近百号步弓手群龙无首,没人管着,怕是会出事。”
“我的建议是要不就先让苏押司暂代县尉一职,管理那些步弓手……”
“嘭!”
马县令立刻瞪起双眼,眉毛根根竖起,脸上暴起道道青筋,愤怒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咆哮道:“这绝无可能!!”
他是绝对不会让苏白当这个代县尉的。
就算是暂代而已,也绝对不行!
对此,苏白并无意外,也没有动怒,只是眼神戏谑的,看着这位恼羞成怒的县太爷
。
他想当这个代县尉,就算你是县令也拦不住。
吴县丞也没有在继续多说什么,只是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怜悯之色。
就在这时!
从二堂那边浩浩荡荡的冲进来了几十号人,个个身穿差役服饰,全是步弓手。
这群人手持腰刀轻弓,仿佛暴徒进城,顿时就将马县令给围住了。
这一幕,可把马县令给吓坏了,他难掩其脸上的惊恐,又哆嗦着问道:“你,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冲击县衙后堂,那可是重罪,你们疯了吗?”
领头的是名彪形大汉,他满身透着凶悍之气,怕是手上沾染过不少人命。
此刻,他听到马县令的话,嗤笑一声,凶相毕露道:“县衙都拖欠我们这群兄弟大半年的俸禄,一家老小就快要饿死了,你觉得我们还怕什么重罪吗?”
马县令懵了,他下意识的回道:“县衙就从未拖欠过你们的俸禄,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当!”
大汉一刀就气势汹汹的砍在了办公桌上,吓得马县令一屁股瘫坐在座椅上,连爬都爬不起来。
“那你是觉得老子在说谎了吗?于都头可一直说县衙没给钱!”
马县令嘴唇发抖的连完整
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当官多年,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
“不就是要钱,当着马县令的面动什么刀子。走,跟我出去,我把欠的半年俸禄拿给你们。”
苏白站出来,中气十足的冲这群步弓手喊了一声。
大汉瞥了眼神色镇静的苏白,才声音粗放道:“既然苏押司这样说了,那我们就信你一回。兄弟们,跟苏押司走。”
随后,苏白便领着这群步弓手往外面走了。
而马县令这时候也终于回过神来了,他脑袋不空,真没点聪明才智也当不上这个县令,气到发抖道:“苏白!!”
这群步弓手分明就是苏白怂恿鼓动才敢冲击县衙的,其目的是什么?
不就是想逼迫他让苏白当这个暂代县尉,提前将县尉的权利掌握在自己手里。
吴县丞眼里又多了不少嘲弄,就算知道那又如何?
还不是照样无能为力。
当苏白带这群步弓手出现在县衙门口后,早有准备的魏平就开始分钱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