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苏白一行人在风尘仆仆中,也终于回到县衙。
当马县令查看着那几本田产簿册里面的数额之后,发现跟去年相比不增反减,足足少了五分之一。
他脸色铁青,气急败坏的大声质问道:“苏白!你是怎么核算那些百姓田产的,怎么可能少这么多,你在干什么吃的?”
苏白早预料到了这一幕,也做好准备,不卑不亢道:“回禀县尊,从去年开始扶沟乡很多百姓因为生活过于贫苦,无奈下也就荒废了大量田地……”
马县令瞪着双眼,凶狠的老脸拧弄成一团,尖声道:“苏白,本官不想听你说这些借口,你是不是中饱私囊,收受贿赂,帮忙替那些百姓隐藏田产了!”
“你这是助他们隐田漏税,犯下重罪,理应处斩!”
苏白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这老东西说太激动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
而面对这种情况,他也只是面色不改的说道:“既然县尊不信任我,那我也无话可说,就请县尊尽管派人去扶沟乡调查此事。”
“若是有一亩田我少写上去了,我甘愿自刎。”
这时候,魏平几人也不能再无动于衷了,一个个站出来纷纷为苏白力证清白。
“县尊,苏押司说的都是真的,很多百姓的田都荒
了,根本种不出粮食,也不能胡乱丈量田地啊。”
“这世道就不是人能活的,我们一路走下去,还有不少穷苦百姓日子过不下去,都逃离村子了。”
“是啊,有太多的良田没人去耕种,实在是可惜了……”
这几天,他们拿钱拿到手软,那现在肯定是要跟苏白站在统一战线上的。
马县令被气到脑袋有麦斗那么大。
这些狡猾奸诈的胥吏全都已经被收买了,还跟扶沟乡的富户们相互勾结,才敢欺上瞒下做出这种荒繆大事的。
可他能怎么办?
真的派人去查,就怕像之前去的胥吏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具尸体都找不到。
“苏白!你很好!!”
最后,这位县令大人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这里。
苏白望着马县令愤而离去的身影,感触很深。
这就是乱世,他跟地方富户勾结就敢明目张胆的隐瞒田产,就算是一名县令也奈何不了。
上面州郡忙着捞钱,也不会有功夫管你县城的屁事。
反正,那些赋税经过他们这边也会被扒一层皮,只要保证自己的那一份利润,也不管剩下多少发往朝廷了。
朝廷那边想追责,也无能为力,只能望江悲叹一声。
吴县丞从外
面走到苏白身旁,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也毫不吝啬夸奖道:“牧之,这事你办的很漂亮。”
“先回去好好休息,晚间随我去教坊司喝酒。”
魏平等人见吴县丞亲自邀请苏白去教坊司喝酒,可见其重视程度很深,也是羡慕不已。
他们现在自然是希望苏白混的风生水起,也能跟着一起水涨船高。
“是,大人。”
苏白微微一笑,顺势答应了下来,怎么不邀请去家中喝酒啊?
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吴县丞夫人穿着亵衣跪在地上怯生生索欢的迷人画面。
还有机会再看到吗?
随后,这位意气风发的押司离开县衙,转而去了乌衣巷的丁家肉铺。
肉铺生意不错,来了不少男人。
但他们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那位不施脂粉、已是清丽无双的俏佳人。
“来三斤猪肉。”
丁幼娘正在记账,陡然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
她看到了一身青衫的苏白后,那双美丽的眸子瞬间笑眯成两弯月牙儿,俏美稚纯的脸蛋迅速染上喜色。
“苏公子,你回来了……”
清脆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欢悦。
周围那些男人瞧见这一幕后,本能的
冲苏白释放出了很深的敌意。
苏白从衣怀里取出一支白玉簪子,眼神明亮的说道:“来的路上,瞧见这簪子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丁幼娘略显惊讶的,瞧了眼样式精美的白玉簪子,透着一丝犹疑,小心问道:“苏公子,这是送给奴家的吗?”
苏白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当然,就是怕你不喜欢……”
“喜欢,喜欢……”丁幼娘心里象是咬破了一粒酸甜的葡萄,那汁液顺着喉咙直沁进心里,甜蜜入骨。
苏白瞧着少女欣喜不已,像头小鹿一般灵动,双眸隐约含情,顾盼间已经将他的心都勾走了。
随后,他笑着将那支白玉簪子递给了丁幼娘。
当这小丫头触及苏白温热的手掌后,她浑身一颤,仿佛过了电一般。
那如羊脂玉般娇嫩细滑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嗓音细细道:“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