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都在止不住的沸腾。
这一天,终于来了。
“用不着这般烦神,我们三个就能把他解决了!”
少年语气冷傲,满脸的不可一世,杨戬和黄天化站在他身旁,相视一眼,却并未表态。
听完他这话,姜子牙的眉间锁得愈发深了,“你以为就李靖一个人么?二十万精兵,好几名五关先锋,还有崇侯虎的旧部,你两个哥哥也都是玉虚宫弟子。”
他瞪了对方一眼,“你想干嘛?单枪匹马去送死吗?”
李哪吒磨了磨后牙槽,脸色铁青着本能地就想回嘴,好在杨戬眼疾手快在后拽住了他的胳膊。
满屋子人大眼瞪小眼半个时辰,却并未商量出任何对策,姜子牙挥了挥手,道:“罢了,先散会吧!”
走在回营帐的路上,李哪吒依旧忿忿不平:“你拉我做甚么?大不了和那些人同归于尽,难道我还怕李靖不成?”
在这种节骨眼上劝他,无疑是在做无用功,故此,同行的两位少年皆识相地没有说话。
庭燎燃得明旺,军营内静悄悄的,三个人方行至营帐外不远处,便闻见里头传来女子的笑声。
李哪吒原本满身气势汹汹,脚步却在那一瞬顿住了。
几个人悄无声息地挪到了营帐门口,身前的那方帘子是敞开的,烛光照亮满室,杨莲花与邓婵玉正陪着杨苒依在绣孩子的衣裳。
李哪吒的目光忽地便柔软了下来,眼前的姑娘们融洽温馨,美得宛若一幅宫廷仕女图。
他瞬间就明白了其余二人保持沉默的难处,他们如今毕竟都不是孑然一身了,他们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人。
牵挂越多,羁绊便会越多。
思及此,少年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既然承诺过要许她一生,那他这条命便不仅仅再只属于他自己。
当年于陈塘关城楼上,不顾一切,自残身亡的那个男孩儿早已不在,他李哪吒的命是杨莲花给的,哪怕他再怎么大无畏,也终究得为了她,学会惜命。
约莫二月二十日,殷商大军浩浩荡荡,兵临西岐城外。
一望无垠的天际下,数不尽的五色虎头旗猎猎飞舞,主帅李靖同诸位将领仰望西岐城楼,眸中显出一份势在必得。
这座城刚刚经历过瘟疫的摧残,可谓是不堪一击,而他们眼下唯一需要堤防的,就是玉虚宫的那几个人。
不出众人所料,姜子牙果然高高挂上了免战牌。
可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李靖本想卖姜子牙一个面子,缓几日再攻城,但在副将高继能的谏言下,还是决定一鼓作气,直捣黄龙。
伴随主将的一声令下,二十万大军于东南西北四方各自列阵,打头的是撞城门的冲车队伍。
四面八方的吆喝声与奔袭声混杂成一片,呈如雷贯耳,地动山摇之势。
而西岐城墙上,两万弩兵早已等候多时,只待敌军进入射程。
所有人屏息凝神,几乎是在守将发号施令的同一瞬,弩兵们一齐扣动弩机,霎时间,漫天箭雨向战场飞去。
尖端带火的羽箭遮天蔽日,让大地陷入昏暗当中,玄虎军士卒一排又一排地倒下,旗帜被点燃了,没过多久,战场便化为了一片火海。
商军将领本以为周军是真心想休战,却没料到他们竟然早就设下埋伏,将火力全部集中在了东城门。
李靖在迅疾间夺过一支箭,燃着火苗的箭头是发黑的。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看来对方委实是下了十足的狠手,这箭不仅带火还有毒!
中年将军抬首望向城楼,正中间,一双雪亮凌厉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他看,虽距离遥远,但他仿佛依旧能感受到少年那满身的戾气。
脑中的记忆刹那间就回溯到了数年前,陈塘关的城楼上,他的小儿子年方九岁,孤身一人且神情冷漠地站在那里。
他……是哪吒?
李靖有些恍惚,手中的剑忽就迟疑了。
“爹,小心!”李金吒、李木吒紧随在父亲身旁,持剑挡开了迎面朝他们飞来的大石头。
西岐四座城门,杨戬同武吉守在北城门,黄家父子四人守在西城门,雷震子、龙须虎以及土行孙守在南城门,而南宫适戍守于皇宫。
姜子牙把所有的攻防军械都给了李哪吒,后者带着三万弩手与投石手驻守在东城门,阻挡敌军。
少年眸色阴沉,笔挺地站在城楼上,整个人冷得像是结了一层冰。
“弓箭给我!”他朝身旁的亲兵伸出了手。
今日,只要有他李哪吒在这里,谁也别想攻破这扇城门。
战场中央,李家父子正浴血奋战间,忽见一支羽箭强劲有力地射了过来,直直地贯穿了身旁参将的胸膛。
李靖猛然抬头,又看了眼远处的少年,第二支箭已在弦上,蓄势待发。
李家三郎,再也不是前者记忆中那副顽童的模样。
他长大了,如今有能力独自镇守一扇城门。
他的每一支箭都发得沉着且冷静,狠戾且精准。
初次交锋,商军死伤了不少人,李靖匆忙退兵,暂且驻扎于数十里外的金鸡岭。
接下去的十天,西岐城都处于被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