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礼,才道:“启禀将军,莲花姑娘,城外的难民村里,昨日突然有好些人出现了时而发热,时而寒战的症状,城里的医士去瞧了,大抵觉得情况不太妙,今早就连忙请了巫医过去。”
他顿了下,继续道:“据巫医的诊断,只怕是瘟疫,这才让属下来请莲花姑娘也去看看。”
一听见“瘟疫”二字,两个人的脸色霎时就变了,李哪吒手忙脚乱地穿着外袍,朝他吩咐道:“快去给我备马!”
士卒应声退下。
从丞相府去难民村,骏马疾驰,大概要半个时辰。
正月里,北风呼啸,打在脸上生硬的疼,别说踏着风火轮在天上飞,哪怕仅仅是骑马,也能将人冻得够呛。
收拾好药箱,出门太着急,杨莲花身上仅披了一件大氅,李哪吒已经尽可能用身体给她挡风,但在难民村内下马时,姑娘还是耐不住严寒连打了几个喷嚏。
少年紧紧拥着她,一双手也早已冻僵,步履匆忙地跟着领路的士卒奔走在迂回的小径上。
不得不说,巫医们的反应是极其迅速的,虽还未百分百确诊,但患病之人已经被隔离在西北角的僻静院落里了。
他们赶到时,竹篱笆制的院墙外皆是守卫,走上台阶,只见其中一间屋子里,躺了七八个人,男女老少皆有,几名年长的巫医裹着面巾,多少还是有些回避地站在了房门口。
其中一人迎了过来,见礼道:“李将军,莲花姑娘。”
杨莲花微微一笑,轻声问:“请问情况如何?”
只见那巫医摇了摇头,哪怕遮住了半张脸,也能看得出面色沉重。
小姑娘将提前准备好的面罩戴在脸上,怀中还揣着一个艾草香囊,这些东西其实早在暑热之际,她就准备好了,不承想,竟然在这寒冬腊月里用上了。
她转头看向李哪吒,嘱咐道:“你在外面等我。”
后者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坚定道:“不行,我陪你!”
这次,是容不得他胡闹的,杨莲花神情严肃地去推他的手,“若真是瘟疫,染上了不得了,你听话好吗?”
“要是不让我跟着,那你也别进去了!”他眼神与语气皆透着凌厉,将她的手腕握得更紧了些,许久不见的犟脾气又上来了。
一旁的士卒还是极有眼力劲的,毕竟全军营都知道这位将军是什么性子,忙弯腰递上一块干净的面巾:“将军!”
李哪吒迅速绑好面巾,两个人便一齐走了进去,巫医紧随其后,杨莲花半蹲在榻前,仔细替一名女子把着脉,她眉间愈渐深蹙,好半晌都没有动静。
那名病患阖着眼,面颊潮红,一阵又一阵地咳嗽,似是有些呼吸困难,身子时热时寒的,脉数来去急促,胳膊上还发了斑点,杨莲花又瞧了瞧她的舌头,只见苔白如积粉,舌质红绛。
这样的病症,她在医书上是清清楚楚见过的。
“请问您是否自觉头痛,身疼?”她问道,似是在做最后的确认。
对方无甚力气,虚弱地点了点头。
杨莲花抬首,望了眼其余躺着的人,看样子,他们的症状皆是相似的,她将那人的手臂放回被衾里,起身,走出了房门。
院子里,三三两两站了好几拨人,杨莲花呼吸了会儿新鲜的空气,低声朝旁人道:“突然这般多人一齐患病,想必是瘟疫无疑了。”
她毕竟是云中子的真传弟子,连她也这样说,一行人此刻是当真如芒刺在背,如坐针毡。
“那莲花姑娘觉得,这是因何引起的?”一名巫医问道。
杨莲花与他对视,“我瞧着不太像是普通的寒疫,听说……他们发病急剧,似乎是骤然而起,若是寒疫,应该早有先兆才对,”她稍稍迟疑了下,“我想……莫不是某种新起的鼠疫?”
几名巫医赞同地点了点头,心中大抵也有些佩服这位尚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对病症的研究颇为透彻。
“最近又没有打仗,之前的尸体也早就处理妥当了,怎么会有瘟疫呢?”李哪吒叉着腰,拧眉听得有些头大,毕竟这疫病之事,他无甚了解。
这问题,杨莲花方才在来的路上就有暗自分析过,她缓缓回应道:“我想,也许是别的地方传进来的,毕竟这难民村里的百姓,都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带入一些疠气疫毒也是有可能的。”
但她话音刚落,又觉得不太对劲。
小姑娘转了转眸子,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关键,慌忙问道:“你们有人知道,这些病人都是何时进村的吗?”
恰好村长也在此处,连忙走过来道:“老夫是这里的村长,他们当中有好些人,都已经住了一年有余了。”
“一年有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莲花此刻完全不知该如何解释,西岐待这村子不薄,那些人总不至于沦落到要去吃老鼠充饥吧?
她正焦灼疑虑间,忽听见身旁的少年朝前喊了一声:“武吉大哥?”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